陈杰见证分享丨第七章,是祸? 是福?

Helen -101630  03/03   4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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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以往,常常用我头脑中的医学知识来衡量神的能力,在跟随主的20年中,神让我亲身经历了许多功课:他的大能不是我的医学知识可以测度的。下面这个见证发生10年,是以前记录下来的,和弟兄姐妹们分享,愿一切荣耀颂赞都归给我们主!

2005年5月的一天,正在游乐园和David 一起玩儿,突然一阵剧痛袭击了左脚的第四脚趾,因为只是瞬间的疼痛, 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没放在心上,过了两天,同样的疼痛又发作了一次,后来发作的频率有增加的趋势,便约了一位神经内科医生,他说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因为不定时的剧痛依然存在, 只好换另外一位神经内科医生,这位女医生比前一位检查得更仔细一些,也做了一些她认为有必要的化验和测试,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在我隔壁办公的朱丽叶女士因为听到我的惊叫(电击样剧痛袭来的瞬间,我会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听了我的描述,她对我说:“你应该做一个腰部的MRI (核磁共振),我前些日子腹部做手术,他们就让我做了腰部的MRI,手术前还见过一位名叫内山的神经外科医生,是一位相当好的医生。”我心里想:你还能比我清楚?我是学医学出身,你的病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教会有一位弟兄是神经内科医生,我询问了他的意见,他说:“首先排除糖尿病的可能;然后查占位性病变。”我知道自己没有糖尿病, 不过当我听到“占位性病变”这个词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是占位性病变呢,太少见了。

剧痛每天都发生好几次,连车也不能开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再去找神经内科医生,要求做一个MRI,她说没有必要,我说:“那我只好再换一个神经内科医生了。”最后她无奈地说:“那好吧, 给你做一个腰部MRI吧。”
MRI的结果刚一出来, 这位神经内科医生马上打电话给我:“你需要立刻约神经外科医生,你的腰椎里长了一个瘤子。”我问她瘤子是长在骨头上还是神经上, 她说:“都有。”
我立刻给我的家庭医生打电话,确认这消息是不是属实,结果证实的确是事实。
我忽然想起当年学神经科的时候,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中枢神经的肿瘤, 即便是良性的,所起的作用和恶性肿瘤几乎一样。

我马上给我们教会的牧师打电话,告知我的病情, 牧师立刻在电话中为我祷告。接着我又给我的属灵长辈林伯伯,林妈妈,我和程钢的祷告伙伴儿徐平, Jeff打电话, 我知道他们会用祷告托住我。

程钢马上跑到楼上,上网查询(我根本不需要查任何信息,我深知自己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困境。)我一边陪着David玩儿,一边思索着这突然降临的灾难,过了一会儿,程钢从楼上走了下来, 对我说:“若是恶性的,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若是良性的,手术预后不良, 肿瘤会反复发作, 意味着反复手术也不能切除干净,我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只能仰望神。” “嗯。”我只回答了一个字。
说心里话, 我对死亡没有太多的恐惧, 因为我是基督徒, 我知道我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然而一看到只有两岁多,天真无邪的David,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孩子这么小就失去母亲, 今后谁会像我这样爱他, 照顾他呢?程钢安慰我说:“神比你更爱David。”

当天晚上, 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神的面前同心祷告, 祷告的内容几乎都忘记了, 但是程钢的一句祷告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主啊,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陈杰的生命,孩子还小,需要母亲…”.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想到我现在躺的这张床,再过几个月可能就不需要了, 我们的房子,我的新车…我都不需要了...,多少钱可以救我的命呢?答案是否定的: 多少钱也救不了我的性命。当我想到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去见主面的时候,心里一阵恐慌:我拿什么去见主呢? 我怎么能两手空空地去见主呢?想到自从有了孩子以后, 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孩子和工作上, 对神和神家里的事,实在亏欠太多,以至于现在面临着两手空空去见主的恐慌局面,我心里十分着急, 不知如何是好,就对主说:“主啊,若是你再给我一次活的机会,我绝不敢随随便便地混日子, 我要为你而活。”就在这时,主的一句话进到我的心里:“女儿, 你的信救了你。”多宝贵的应许啊! 当天晚上我就是反复地回想着这句话入睡的。
虽然面临的难处还是一样, 但是因着主的应许,因着众弟兄姐妹们的祷告,主将极大的平安放在我们心中,也将奇妙的事情做在我的身上。

当时是2005年6月20日, 我的好朋友,祷告伙伴儿徐平姐妹(当时她是免疫专业的科学家,后来蒙神呼召成为了一名牧师)对我说:“我祷告神让你能在6月底前做上手术,这样我可以照顾你几天, 否则我也不放心(因为他们家需要在7月4号搬家, 离开加州)。我对她说:“这怎么可能呢?离6月底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去找哪个医生呢!”
依然是籍着祷告,神感动我们公司的主内弟兄姐妹们同心寻求神的预备,三个不同的消息来源都指向内山医生(一位不会讲日语的日裔神经外科医生),当我打电话预约的时候,秘书告诉我内山医生最快也要3个月以后才能见我,至于他能否答应给我做手术,以及何时才能安排手术就更谈不上了。
瘤子在一天天长大, 阵发性剧痛每天在折磨着我,还是籍着祷告把这些事带到神的面前, 6月22号当我去见我的神经外科医生Dr.Faith (她也可以给我做手术)时, 我对她说:“在手术前, 我想再看一位神经外科医生(Second opinion),我想见内山医生,但是我只能约到3个月以后, 你能不能让他抽5分钟的时间见我一次?午休时间, 下班以后都可以。”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爽快地说:“没问题,我把你的病历放内山医生的办公桌上,我给他写个纸条,你请他给你做手术也可以。”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是她的病人,不想让她做手术,还让她暗中通融帮我尽快见到内山医生,她不仅爽快地答应, 还当着我的面儿给内山写了个纸条, 贴在我的病历上, 放在了内山医生的办公桌上。

更没想到的是, 内山医生当天晚上7点中便打电话给我:“ 我看了你的病历和检查结果, 明天晚上5点请到我办公室来…”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内山医生会马上见我,我立刻跟神祷告说:“主啊, 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了解他, 求你让我知道他是否是你所为我预备的那一位医生,因为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的手一抖,我可能就瘫痪了…”

内山医生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手术衣, 帽子,口罩把他遮得严严的,我觉得他有点儿年轻,当我看到他的帽子下面露出了两根白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等他摘掉帽子和口罩, 我才发现他是一个40多岁的壮年人,(正是外科医生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对我说:“ 我看了你的病历, 基本上没有什么选择, 只能手术。”
“你做过多少例类似的手术?”我单刀直入地问。“五,六百例吧。”他回答。“你可以给我做手术吗?”“可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做手术呢?”“你想什么时候做手术?”我心里一惊, 这岂是我能说了算的事?我回答说:“越快越好,但是6月25到6月27号身体不适合做手术。”他翻了翻他的小本儿:“那就6月28号吧。”这正是徐平姐妹前几天向神求的日子!

依然是借着弟兄姐妹们强而有力的祷告, 手术前的晚上我睡得非常的好,手术当天的清晨, 牧师一大早来到我们家中, 为我们读圣经, 祷告,神将极大的平安和喜乐放在我们的里面,程钢, 我, David, 徐平姐妹一起来到医院,走在医院的走廊里, 我觉得我是陪别人来的,以至于让徐平做在了本应病人坐的座位上,为此我们俩笑弯了腰。当我一个人躺在手术预备室床上的时候,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平安,我使劲儿地想:我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紧张, 一点儿也不害怕呢? 害怕是什么滋味儿呢?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时我仿佛看到了身穿白衣的主耶稣站在我的床尾,我对自己说:“难怪我不害怕呢, 原来主在这里呢。”一位麻醉师进来给我静脉输液, 两个胳膊扎了好几针也找着血管, 他很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以前在患者身上也曾扎过好多针才扎进去。”我不记得我进过手术室,因为当护士对我说手术做完了的时候,我依然躺在手术预备室里,对我来说,大约只过了5分钟,然而,对于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来说, 足足过了8个小时。手术期间,教会的弟兄姐妹, 公司的弟兄姐妹们来到手术室的外面为我祷告, 行动不便的长辈弟兄姐妹在家里为我祷告,医生将我的两节腰椎骨的各二分之一切掉,以便将里面的瘤子切除。

从手术室被推到所指定的病房,我无意中发现墙上的白板上有人用英文写了几个大字:“神掌管一切!” 我问护士和家人,没有人知道那是谁写上去的。
不可思议的是, 神又怜悯我的软弱, 把我最恐惧的疼痛挪走。回到病房时,手术用的麻药还有效, 因此没有觉得疼,护士告诉我自己可以控制麻药,当感觉疼痛时,自己可以按麻药控制钮自己给药。我是非常怕痛的人,我估计麻药快没效了的时候就自己给药了, (每次都没等到疼的时候就给药了。)早晨, 当护士检查用药量时对我说:“你昨天晚上只用了很少的麻药啊。”我回答说:“我没觉得疼。”她说:“怎么可能不疼呢?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暗自想, 或许神把我的疼痛拿走了呢!接下来在医院的7天里, 我几乎没有用什么麻药。

每天我的病房里都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护士对我说:“你一定很甜,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你送花呢。”我对她说:“不是我甜, 是他们很甜。”

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行动不便的残障人士的感受,有一天,程钢需要出去办一件事, 他临走前问我还有什么需要,我让他拿给我一本书,一支铅笔,对他说:“你可以走了,我没什么需要了。”“有事你就按铃叫护士来。”“好的。”
刚看了几页书,铅笔就掉到地上了,算了,不用笔凑合看吧,没过一会儿,一不小心书也掉在了地上,我想这点儿小事儿就别麻烦护士了, 人家也很忙。
躺在床上无事可做,忽然觉腹部有点儿不舒服,也没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以致于痛苦得无法忍受,我赶紧按铃通知护士,可是无论怎么按铃都没人回应,正在我痛苦得要死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这里有人需要帮助吗?”我赶紧大声地回答:“快请进来,这里有人急需帮助,请你帮我把护士找来,我腹部非常的不舒服。”那人一边走一边说:“让我来看一看。”说着他立刻蹲在了地上,在我的病床下边摆弄着什么:“马上就好,你的尿液口袋满了,我来给你换一个新的。”痛苦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这才缓过神儿来:原来是一位陌生的男士帮助了我,我问:“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他回答说:“我不在这个医院工作,我每个月来这个医院一次,检查工作。”“刚才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助呢?”我又问。“我是随意敲病房的门,我并不知道你需要帮助。”他回答说。
我对他说:“你真像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帮我脱离困境。”过了很久Anna 护士才慌慌张张地跑来,我说:“已经有人帮助过我了。”她说:“非常非常对不起,刚才有一个病人需要急救,大家都跑去救他了。”躺在病床上,心里充满了感恩:当我一个人处于极大痛苦中的时候,虽然医生护士分身无术,家人不在身边,没有人知道我急需帮助,然而信实的天父却预备得无微不至,如此大的一个医院,这么多楼房,光是我住的这栋楼就有8层,每层有几十个病房,检查工作的这个人每个月只来一次,他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单单随意敲响了我的房门?在神学的字典里没有偶然这个词。

出院前, 内山医生给我开了一大瓶强力止疼药,他说三个月之内你都需要服这种药,然而我回家以后一片也没有吃过, 因为根本不需要! 接下来在家卧床的6个月,是迄今我一生中渡过的最喜乐的日子, (出院前,内山医生提醒我说, 这段期间我可能非常抑郁。)神借着弟兄姐妹的爱和祷告, 将我们全家托起,极大的平安和喜乐充满我们的心。每一天, 程钢和我都有很长一段儿时间一块儿唱圣诗,读圣经, 祷告。 其中有两首诗歌是我们每一天必唱的《神的路最美善》, 《我知谁掌管明天》,在外人眼中我们似乎遭遇了极大的困难,失去健康,失去工作的能力,经济上面临挑战, 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需要抚养, 但是慈爱的神自己亲自代替了这些,使我们深深体会到“从前风闻有你, 如今亲眼见到你。”的真实。我们两个人平安喜乐到一个地步,竟然忘记了问肿瘤的病理结果!我三哥从中国打来电话,问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我对他说:“忘记问了。”他说:“这种事情怎么会忘记问呢?”是啊,这种事情怎么会忘记问呢?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记得在信主之前, 我们在日本的时候也曾等过病理结果,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天躺在床上,好像是等待死刑执行的枪声。

后来,内山医生告诉我,肿瘤是良性的, 而且位置非常好,再往上一点儿就会损伤脊髓,它刚好长在刚出脊髓的一根神经上,这根神经贯穿肿瘤,没有办法剥离,只好将这根神经的一部分和和肿瘤一块儿切除,而这根神经也没有办法接上,但他保证肿瘤绝不会复发, 因为完全切除了。至于被切断的是哪根神经, 我至今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切断了这根神经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影响, 甚至连轻微的感觉障碍都没有!

我在家里卧床休息六个月,程钢每天一日三餐,用一个大托盘做好色香味俱全的饮食,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看到他一个人又得工作,又得照顾我,又得照顾小David,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就对他说:“我生的病又不是胃肠道疾病,吃什么都可以, 你不需要每餐都花这么多的精力,准备这么多丰富的饭食,别把你累到了…”他对我说:“神把你和David 交给我来照管,我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们呢。”
六个月后,我顺利地回到公司, 公司不仅保留了我原来的工作职位, 还有奖金为我存留。
一年后, 当我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内山医生在计算机上对比着两个CT 结果,一个是我手术后第二天做的, 一个是我手术一年以后做的,他一边儿对比一边说:“真有趣, 真不可思议,”我心里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瘤子又长出来了?他说:“你做了什么事?你做了什么事? 你的脊椎骨竟然长出来了!!”他把计算机屏幕转向我, 让我和他一起看:第一张照片是两块脊椎骨刚刚被切掉时照的,显示出边缘非常整齐的黑色空间; 第二张是术后一年照的, 黑色空间被白色的骨质所充填。内山医生说他做过这么多年的手术,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 他说他要为此写一篇文章,专门报道这个特殊的病历。他一再追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好对他说有人为我祷告。
记得那是手术后刚刚回到家里的时候,程钢每天都给我熬骨头汤喝,他说你被人家切掉了两块骨头,所以你得补骨头。有一天我们的属灵长辈林伯伯和林妈妈来看我,程钢又用托盘把刚刚熬好的骨头汤端到楼上我的卧室,并向他们解释说:“她被人家切掉了两大块骨头,所以需要补骨头。” 我接着说: “补也长不出来。”林伯伯说:“神可以叫它长出来。”我心里说:“您倒是信心蛮大的,还神可以叫它长出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来?”因为林伯伯年纪比我们大好多, 所以我没好意思当面反驳他。

过了几天, 我和三姐通电话(三姐也是基督徒), 她对我说:“我跟神祷告, 求神让你的骨头长出来…”我一点儿不客气地说:“不用这样祷告,肯定长不出来。”然而他们没有放弃, 依然用爱心为我祷告。所以当我听到骨头长出来的消息时, 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 而是害怕, 但我一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 我的两腿是发软的,我情不自禁地说:“主啊, 离开我, 我这个罪人,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竟然用我所学过的一点点有限的医学知识来衡量你的能力?”当我和我哥哥分享这一经历的时候, 他说:“这事儿若不是发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我决不相信这是真的!”
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内山医生对我说:“由于切除了两节腰椎的各1/2, 所以时间长了脊柱会不稳固, 大约在术后5年的时候, 需要再做一个脊椎融合术,把这两节腰椎分别和它们上下的腰椎连接固定在一起。”前几年我每年都去复查一次,内山说不需要做任何脊椎融合术, 也不需要再随访复查了, 再过几个月就满10年了, 看!这个腰还是满好用的,依然可以在梯子上爬上爬下挂圣诞彩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