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诊室》

云卷云舒 All Rights Reserved -105311  02/24   4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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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者:云卷云舒

  一个寒冷的冬天的早晨, 我等候在一个家庭医生的诊所。这是一个不需要预约的诊所,先到先看。同我一起等待的还有一对老年夫妇, 一对恋人, 一个妈妈和她年幼的女儿。

       外面寒风凛冽,候诊室里温暖如春。有暖气,有电视, 有咖啡壶, 还有一盒巧克力。老年夫妇边看电视边喝咖啡,恋人在卿卿我我, 妈妈和小孩在看一本图书, 我在为家人编结一条围巾。妈妈, 爱是什么?"我突然听到小女孩子在问. 妈妈说:“爱是你喜欢一个人,对那个人好;爱就是那位奶奶给爷爷泡咖啡,在给他之前先尝一口,看看味道是不是还可以;爱是那位阿姨牺牲休息时间为家人编织围巾;爱是......

   “砰”得一声,诊所的门被猛得撞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伴随她进来的,除了刺骨寒风,还有一股刺鼻的尿臊味。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无家可归者。关上门,她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看到她肮脏的衣服,我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移了移。她看了看大家,见没人搭理她,就把笑容给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冲她笑了笑,然后,就拿起一块巧克力,准备送给她。女孩的妈妈却在这时抱起女孩, 给她继续讲爱的故事。中年妇女就悻悻地走到桌边,拿了一块巧克力,慢慢地剥了外面的玻璃彩衣,轻轻地放入口中,悄悄地坐回她的椅子。一会儿, 就发出香甜的鼾声。

    候诊室的尿臭味越来越浓,终于,年轻的小伙子在他的恋人的提议下,起身, 打开了窗户,所有人都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可惜,几分钟后,首先是小女孩喊冷,然后是老爷爷打喷嚏,不得不把窗户关上。不久,熏人的气味又袭来,又不得不把窗户打开。这样,开开关关,反反复复了几个回合。最后,诊所的秘书问,大家是不是同意让医生下一个就看中年妇女,这样,中年妇女就可以早见医生,早离诊所。大家一听,觉得这个方䅁好,就同意了。

 秘书把中年妇女唤醒,告诉她,她可以进医生的诊疗室了。瞪着睡意曚昽的双眼,中年妇女说:“这么快就到我了。”当她看清我们所有人还在等,就说:"你们先看,我可以等。"沒有人搭腔。她只好起身,磨蹭着离开候诊室。一边走一边失望地说,“我其实就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一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大家。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老奶奶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去弥补?  

 当中年妇女走出医生诊疗室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杯热咖啡,那是老奶奶刚为她冲的一块蛋糕,那是小姑娘省下的午点一条围巾,那是我的一点心意一枚公共汽车硬帀和一张乘车去一个无家可归者庇护所的线路图,那是年轻人上网查询的结果。中年妇女接过众人的礼物,一扫刚才的愁容,欣喜地连声说:谢谢,谢谢。

 望着中年妇女渐渐离去的背影,老爷爷对小姑娘说,“爱还包括宽容,关心一个你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