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讲的故事

晚上，为女儿掖好棉被，亲亲额头，棉被里露出一双眼睛，“妈咪，你小时候上体育课吗？

”上啊！“ 我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关灯。

“你们体育课都上些什么呢？有长跑吗？” 另一张床上的棉被里也露出一双眼睛。

“有啊，还有好多种项目呢！”

“都有哪些项目？” “你的体育好吗？” “讲来听听好不好？”

于是我又一屁股坐下来，开始了我的故事会。

我的体育从来就没好过，小学时候尤其的差。我的各项运动都苦苦挣扎在及格与不及格的边缘，每次都要经过反复的补考才勉强过关。

其中有一个难以达标项目是爬杆。我是怎么也爬不上去的。最后达标是亏得几位热心的同学在下面合力将我推的推举的举折腾了上去，我在上面死命地抱住铁杆，等同学们去叫老师过来测。老师走过来，举起手臂量了一下，说“达标”，我便应声一屁股落地。

另一个特困项目是前滚翻和后滚翻。我始终就没学到那技巧。记得那时候是冬天，适好妈妈回重庆去，买了一双处理的毛毛暖鞋回来。那是一双深褐色呢面的鞋子，很秀气，鞋口还有一圈黑色的毛毛，鞋底有一点点高跟。穿在脚上，比我们平时穿的抱鸡婆棉鞋好看多了。可是，一脱下来，里面的里子却是一只鲜红色，一只翠绿色的。这根本就是两双不同的鞋子的左右脚凑合在一起的嘛！记得老妈当时拿出来的时候，洋洋得意地宣布，”七块钱！在成都肯定买不到这种样式的！” 八十年代初的重庆，人们的穿着是比成都洋气得多的。可是老妈，你为什么不买一双两只一样的呢？老妈振振有词道：“我费了好大工夫挑了半天才挑到这两只一样的！” 唉，至少两只是一样大的，也至少不是两只左脚或者两只右脚吧。我本不愿穿这双鞋去学校的，可是没有选择，你穿也是这一双，不穿也是这一双，再说去年的“抱鸡婆”也小了。上体育课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脱下鞋来练习的。同学们在垫子上翻来滚去的时候，我就蹲在旁边对人家指手画脚。

后来考上中学了，爸爸听说七中要求德智体全面发展，于是万分的担忧，生怕我还没进去就被踢了出来。于是那一个暑假，我便每天天不亮就被押着起来，下楼做做热身运动，再跟老爸一起跑步去生物所的工作区，在那儿找一个没人占领的地方跳二百下绳，跳得目翻白眼口吐白沫，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慢跑回家，结束一天的训练。

开学以后，达标果然不成问题了。但是一切与技巧有关的项目还是不成。七中每年有一个排球活动月，三年下来，我愣是连发球也发不过网！

其实不光是体育课，连平时玩耍的项目，大凡需要一点点技巧的，我都不在行。像女孩子一起玩儿的跳绳－－那种两个人甩，几个人排队一个一个地跳进去的， 总是一轮到我就踩绳了，于是我永远都是那甩绳的之一；跳皮筋，我上去跳不到几下腿就给缠得动弹不得；丢骨头－－一边弹着乒乓球一边抓骨头，以把骨头全部翻成一面的为赢，而我总是顾着骨头就忘了手边跳动的乒乓球；跳房子；丢沙包等等。。。。没有一项是完全掌握了的，偶尔参与一下也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

自行车是经过很多很多年才学会－－从初中一年级学到工作以后。最后实在是 因为上班天天挤公车太被动才被勉强逼出来的。滑行上车却是一直没有学会。正规的骑法是左脚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右脚在地上轻轻地划动三五下，然后在半空中划一个优美的弧度飞身上车。我总是在两次疾速划动之后，连人带车趴在地下。

初中时候，有一次去向昀家做完作业，两人一起去生物所工作区学骑车。向昀先练习了几趟，看看还顺利，于是我也跃跃欲试。可我一上去不到两分钟，我的门牙便狠狠地嗑在花坛边的水泥柱子上。还好牙没被嗑掉，可下嘴唇被啃出两个深深的牙印，顿时鲜血长流。两个人吓坏了，赶紧回家请向妈妈给我上了白药。

说到学骑车，我又想起另一个到最后也没学会骑的人。不过这人却不是因为技术问题，而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才没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