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驯盗记 by 黃慧


AliceB-223  02/20   8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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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師耍古文:甜妞者,北外同窗也,金陵人氏,军人千金,心地善良,长相甜美,且才高八斗半。尤甚,不惑有五而貌似而立也!北外求学,并不熟识,十八相聚,更不相识,余自推销曰:“记否三食堂窗口当年众美喜欢之戴眼镜卖饭小伙否?”众美仰面爆笑手指余不能言,只呼:“哦,哦,哦…”甜妞之一也。2013岁尾微信入群神侃,甜妞问曰:“师座识吾否?”余曰:“长相念,无绝期。”伊笑曰:“师座可真会聊天、讨美女欢心也!”至此渐熟。甲子春节两帅三美聚,甜妞睁美睛,听农村娃讲进京求学之艰辛,闻之未闻,被感落泪不能言。月余后,余如约为“五鱼美”(五位双鱼座美女同学也)做寿,伊精心妆扮,亮丽而至,一美从港专飞至,甚感;五美、一帅、另一帅(家属身份同学)尽欢惜别。太史公岳曰:看《甜妞驯盗记》,无不喜者;然甜妞父母、夫君喜中尤有“疼”嫣!  

甜妞驯盗记(一)

甜妞儿小名忘忧,那一脸的笑模样让人看着也忘了烦恼。大学毕业二十年后见了依然是不知愁的神情,连她儿子的笑脸也晶莹透明。



既能忘了忧愁,丢三落四也是不在话下的。大年三十赶回老家南京过年,到了火车站才被告知她订的火车已经行到南京的一半。

就我在飞机场发生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遭遇,Jean曾感叹,“你跟机场有仇啊?”甜妞儿丫头这些年进城出城,恐怕也是叫机场、火车站鬼见愁的主儿。有惊无险,改票上车,检票员正查证件时,她感觉手包被扯了一下,立刻边护包边回头,见一中年男子啥行李也没拿,手臂搭件大衣,迎着她怀疑的眼光心虚地嘟囔:“怎么挂了一下。”她警觉地质问,“挂哪儿啊?能挂哪儿啊,你是在偷我东西吧?”对方显然业务不够扎实,气短地说,“你说什么啊?”甜妞顿时拿出老公安的声调,“我觉得你是在偷我东西!”然后扭头跟检票员大声说:“后面这人是小偷,他刚才想掏我包。”检票员立即问在哪儿啊?这一转头,居然完全找不见那人了,跟在身边的儿子说看着那人往左边人群里疾步走掉了。



此处甜妞儿转述,我私下对其真实性有些疑问。此时的中国,北京的火车站,想跑恐怕只是个念头儿,即便上半身跑掉,下半身怕还钉在原地。就是想飞,估计还要被雾霾压下来。

几个检票员让她赶紧看看有没有丢东西,所幸平日甜妞名包也是外面看着雍容华贵,里面基本是个杂物间,自己想找个东西都要掘地三尺,也是难为了小偷啊!检查了下没有损失,很激动,但还是遗憾没能当场教训那小偷,出出以前被偷的恶气。

甜妞和小偷有缘,因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模样邀偷,从现在倒数回大学时代,在街上巧遇小偷不比偶遇熟人少,一来二去也练就了一身本事。有部电影叫《How to Train Your Dragon》,甜妞驯小偷也能写成神剧。

她跑着步被偷过,从大酒店里出来被偷过,旅行着,聚会着,小偷们都象贴身保镖似地跟着。经历了手无寸铁,身无分文的洗劫,在街头哭天抢地之后,甜妞化悲痛为力量,决定以缚鸡之力驯狼。



 甜妞驯盗记(二)

话说多年前在郑州上火车,人海壮观,寸步难行,人和人都是零距离,在七推八搡之中,甜妞还是感觉到了那个力度恰恰好的微妙的拉扯。她沉住气,掌握好时机将偷钱的手一把擒住。再看那小偷,好像正是才入行,仍手软心怯,也还未抖落良知。于是,甜妞忽闪着大眼睛,有形地环视了周遭,明确地提示小偷对环境现实的领悟,没有三两个小时他别想杀出重围。小偷认命地低下头,目光愧疚躲闪。她用和气悦耳的声音将自己的谈判条件娓娓道来。

十分钟后,人流重新启动,只见从良的小偷歪嘴瘪脸地扛着塞满北京特产,八双高跟鞋,全套美肤化妆品,五册Cosmo收藏版的皮箱子,走在身姿妖娆,神色得意的甜妞之前。

我听着故事,笑倒在地,说,“丫头,你这是私设公堂,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而且尽情享受。

当年火车之挤是我们坐在二十年后难以想象的,一个小时,以天然不可能的姿势在人流里逆水行舟,他们穿行了一节车厢,小伙子就罢工了,一副“要杀要刮由你”的神情。甜妞信奉有效而人性化地利用资源,改造人类,造福世界,惩罚虐待从来不是她的目的,所以她给了小伙子20块钱,放他走了。

估计那小伙子经历了这场大强度的劳动改造回到家,真的要重新考量自己的职业规划。或许从此江洋少了一枚大盗,某个摩天大厦的转角办公室里多了个上市公司的CEO。其实有时候,这两个职业竟有些相似之处呢,都是将他人资产重组再分配,工种区别在于蓝领白领。

甜妞不是个娇气女子,穿得起水晶鞋也光得起脚丫子,自己又花了一个小时挤了剩下半节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却被告知,显然民间有俗约,火车启动十五分钟后还没入座的椅子,票位号自动失效,谁占归谁。 

甜妞驯盗记 (三)

我坚信盗窃也是形成业界网络了的,而且天罗地网,疏而不漏,如果是他们的业务范围,我们也就不必推三阻四,索性老老实实把生易撮合成,各自安心好收工。

甜妞暗自庆幸包没被偷成,一路欢天喜地到了家,怎知当地小偷早已严阵已待,她不过是将那些劳什子亲自特快专递到南京再被提货而已。

一到家,就左拥右挽地带翘首期盼的父母去离家很近的餐厅吃饭。没带包,手机揣在外衣口袋,就不翼而飞了。

这种诡异的描述让我这本来就有些小脑发育失衡的人无措,嘱咐自己下次回国站在街上最好把自己铆在地上,别神不知鬼不觉地人也被扽走了。

甜妞把故事发给我时,庆幸地说这整部戏上下集都上演在马尾巴尖上,这回可以安安心心地过年了。好象另一支靴子终于甩下了,真的是说无忧就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