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八2016美国总统大选有关“钱”的那些事(一)
纽约代伟-102179 10/26 6640田子非/米帝囧事
小编按:米帝总统大选向来以烧钱著称,我们很早之前扒过了习大大。。。哦不,是希大大的钱袋子,当时小编是瞠目结舌啊,那如今我们再来盘点一下各位候选人的现状。看好自己的眼珠子呦,可别吓得弹出来了。
美国总统大选历来都是昂贵的游戏。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广告费、交通费、场地费、人力费等各种开支的水涨船高,竞选愈加成为一件烧钱的事。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烧成灰的,此间有太多有趣的故事,当年奥巴马神一般的募款能力以及希拉里灾难性的烧钱速度一直到现在还在被人津津乐道。不过,在钱的问题上,2016年的总统大选貌似更有看点。
按照美国选举法规定,总统候选人每三个月要向联邦选举委员会上报该季度的竞选收支情况,最近一次的统计结果刚刚出炉,不少美国媒体在报道相关数字时都不约而同地用了一个词--eyes-popping(眼珠子要弹出来了)。
截至2015年第三季度,本届总统大选各参选人共已募集超过5亿6千8百万美金,而上届大选的同期数字仅为1亿9千2百万。 按照以往的经验,捐款高峰应从大选前一年的最后一个季度才开始,也就是说,现在还没到捐款高峰,而钱就已经如洪水般地滚滚涌入这届选战了。
钱多不是事儿,真正让选民皱眉头的是钱从哪来的问题。
在美国,想捐钱支持某总统参选人大体上有三种途径,一种是以个人名义直接捐钱给这个参选人的竞选委员会。按照最新的规定,每人捐给每个参选人的钱数不得超过2700美金;第二种是以个人名义捐钱给直接支持这位参选人的政治行动委员会(PAC),每人每年捐给每个PAC的钱不得超过5000美金。以上两种捐款由于都有金额上限,所以同被称为“受限捐款”(limited donation)。第三种是捐款给“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这种捐款可以以个人的名义,也可以是企业行为,并且没有捐款上限,所以也被称为“不受限捐款”(unlimited donation)。不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不能把募集来的钱直接交给所支持的参选人使用,也不能直接为特定参选人公开背书,它们只能通过议题倡导的方式来间接支持这个参选人。比如某Super PAC可以在电视上打广告支持女性在公共事务中扮演更大的角色,但不能直接说“我支持希拉里当总统”。按照法律规定,Super PAC不能跟参选人的竞选委员会协调行动,双方之间的任何沟通都是违法的,不过在现实中,人们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一个Super PAC是在为哪位参选人忙活,所以很多统计都把Super PAC募来的钱直接记在这个Super PAC所支持的参选人名下。
2010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公民联合诉联邦选举委员会”一案中判“公民联合”(CitizenUnited)胜诉,由此确立了Super PAC的合法性,而判决的依据是公民、企业和非盈利机构都有权以政治捐款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这属于“言论自由”的范畴。Super PAC的出现使得政治捐款绕过了金额上限的限制,开始出现指数倍增长,这也在美国社会引发了越来越大的争议。因为,普通民众并不需要通过Super PAC来捐款,无论是2700美金还是5000美金的个人捐款上限都已经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空间。真正需要Super PAC的,都是要捐“大钱”的个人或企业,也就是传说中的“大金主”,或者是有能力通过一个或几个议题募集到大量资金的大规模的组织。
如果说,一个捐了1美金和一个捐了10美金的人在政客面前的话语权区别不大,那么一个捐了1美金和一个捐了10万美金的人之间的差别就大得多了——这正是美国民众不喜欢“大金主”的原因。在人们的眼中,“大金主”的存在严重干扰了民选官员的代表性,也使得他们在制定政策时漠视了中下层民众的声音。
如今公布的捐款数据不免加剧了这种担忧。截至目前,本届总统大选的捐款总额中,“受限捐款”为2亿9千万美金,而“不受限捐款”竟近乎与之持平,达到了2亿7千8百万美金。这里要指出的是,Super PAC并不需要每三个月上报一次数据,而它们最近一次上报数据是在6月30日,也就是说,这2亿7千8百万甚至不包括2015年第三季度的新增捐款。那么上届总统大选同期的“不受限捐款”是多少呢?1千5百万美元——也就是说,本届总统大选比上届在这个数字上翻了18倍。
到底是谁在大选初期就砸了这么多钱下去呢?《纽约时报》为此进行了调查,而不久前公布的调查结果似乎不怎么好看——截至到6月30日,2016总统大选捐款中有近一半都是158个豪门家庭贡献的。
据报道,捐款排行榜前158个家庭每个都捐了至少25万美金,加起来总计1亿7千6百万美金。当然,按照《纽约时报》的统计方法,记在这些家庭名下的捐款并非只是家庭成员的个人捐款,其中还包括这些家族所持有和控股的公司的企业捐款。
那么这是怎样的158个家庭呢?据《纽约时报》说,他们大多属于“富一代”,其中119个家庭的财富属于创业所得,只有37个家庭的财富是继承来的。按照行业来划分,158个家庭中有64个来自金融界,主要从事对冲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和风险投资;17个来自能源界,主要从事油、气生意——以上两个行业贡献的钱占158个家庭总捐款额的一大半。另外还有15个家庭从事房地产和建筑业,12个从事媒体和娱乐业,12个从事健康业,10个从事科技业……德克萨斯州、纽约、佛罗里达州和加州是这158个家庭聚居最密集的地方。很多家庭彼此之间是亲戚、邻居或者同一个俱乐部的成员甚至是扑克牌友。以政治倾向来说,158个家庭里有138个都把钱给了共和党,只有20个是民主党的支持者。
这无疑是一篇对共和党颇有杀伤力的报道,看看这篇报道下面上千条留言里展现出的沸腾民怨便可知一二。
确实,在共和、民主两党之中,共和党在钱的问题上更有口难辩。2015年,17个共和党总统参选人通过“受限捐款”募集来的钱为1亿6千2百万美元,而“不受限捐款”竟高达2亿6千万美元。 相比来说,6个民主党参选人募集来的“受限捐款”为1亿2千8百万美元,而“不受限捐款”仅为不到2千万。
在所有参选人当中,共和党总统参选人、前佛罗里达州州长杰布∙布什(Jeb Bush)以1亿2千万美金的战绩领跑募款达人榜,而记在他名下的钱大约有80%都是Super PAC手里的钱。杰布∙布什是当之无愧的“大公司最爱”,在大公司向Super PAC捐款的榜单上,人们不难发现“杰布∙布什”是“所支持的参选人”一栏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大金主以个人名义捐钱给杰布∙布什的也不少,这也不难理解:上文提到过,佛罗里达州和德克萨斯州是最盛产大金主的两个州,而杰布∙布什曾经是佛罗里达州的州长,他的哥哥乔治∙布什则是前德克萨斯州的州长,后来更是做了美国总统。布什家族目前已经出了两位总统,凭借着这么多年积攒的政治资源以及“布什”这个招牌在商贾名流中的号召力,想把杰布∙布什推向募款达人榜榜首简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目前募款排行榜排名第二的是民主党总统参选人希拉里∙克林顿,不过她对SuperPAC的依赖程度明显小于杰布∙布什,在她名下约9千8百万的募款总额中,只有约21%是Super PAC的钱。有趣的是,几乎所有支持民主党的Super PAC都把钱押在了希拉里一个人的身上,其他的民主党参选人除了前马里兰州州长马丁∙奥玛利(MartinO’Malley)获得了来自某Super PAC 的30万美金的支持外,其他人名下“Super PAC”这一栏写的都是“0”——希拉里在金主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不过希拉里在党内并非没有对手,另一位民主党总统参选人伯尼∙桑德斯(BernieSanders)的支持率始终一路紧逼。不过这位佛蒙特州的参议员是位民主社会主义者,反对Super PAC本身就是他主打的口号,所以他在竞选过程中自然要跟一切Super PAC坚决划清界限。
另一位排名靠前但是却没有Super PAC的参选人就是共和党内目前民调排名第一的唐纳∙川普(Donald Trump)。这位房地产富商曾扬言要用自己的钱来竞选,不过在他目前总共5百80万的竞选资金里,其实只有1百80万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募款还是要募的,不过川普确实没有相关联的Super PAC,这让他在每次的竞选集会上都能很有底气地说:“我不拿大金主的钱,我不受他们的控制!”这句话往往能为他带来最热烈的掌声。
美国民众如今对金钱干预政治的敏感程度和厌恶程度都在与日俱增,这也正是伯尼∙桑德斯和唐纳∙川普这些跟Super PAC划清界限,以此显示自己不欠“大金主”人情的参选人人气飙升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如果能用小额捐款募来同样多的钱,恐怕没有哪个参选人愿意依赖于Super PAC。后者虽然是来钱最快的方式,但是这不仅会带来政治风险,而且并不能跟选票直接挂钩。举个例子来说,一个年收入5万美金的普通民众,他不可能同时给很多参选人捐款,那么如果他给你捐了50美金,这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最终把票也投给你,甚至会发动全家外加邻居一起把票投给你。这个时候,50美金就等价于5张、甚至10张的选票。而一个年收入5000万的富豪,他很有可能给你捐了1万,然后又在另一场募款活动上给你的党内对手也捐了1万,“广撒网才能多捕鱼”是他们奉行的原则,所以这种钱是不具有选票对应价值的。
于是,那些“不差钱”而且钱大多来自200美金以下小额捐款的参选人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不仅得以支付竞选费用,还用一笔一笔小额捐款锁住了自己的人气,更重要的是,拿普通民众的钱就是“跟人民站在一起”,这下连道德高地也被他们占了去了。
那么目前看来谁是最幸福的参选人呢?截至到9月30日,伯尼∙桑德斯总共募集了4千1百万,其中88%来自小额捐款;本∙卡森总共募集了3 千1百万,其中74%来自小额捐款;唐纳∙川普总共募集了5百80万,其中72%来自小额捐款。而小额捐款比例最高的这三个人在党内的民调排名也很高:桑德斯在民主党内排名第二,卡森在共和党内排名第二,川普更是在共和党内占据头筹。
当然,现在尚处于大选周期的第一阶段,花大钱的时候其实还在后头,不靠大金主是否会造成后期“缺血”,这个问题还有待观察。毕竟在总统大选中,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如今已经有两位总统参选人,里奇∙佩里(Rick Perry)和斯考特∙沃尔克(Scott Walker)都因为担心未来入不敷出而早早宣布了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