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訴訟：賬務之爭】（祝良律師隨筆№ T17）

家庭信托的受托人（Trustee）和受益人(Beneficiary)之間通常有親情關系，本來是有信任基礎的。但在涉及錢財的事上，親情關系惡化為仇敵關系是很容易的。信托管理中，常見的爭議是賬務問題。受益人對受托人不滿，懷疑他隱瞞財產、私吞財產、轉移財產，越想越氣，越氣越迷失，貿然啟動了官司，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麽，等醒悟之時，傻眼了：親情沒有了，資源也耗盡了，或者耗到了肺痛，耗到了小家內部起紛爭的地步。

受托人的某些花費是可以從信托財產裏報銷的。如果受益人把受托人拖入官司，燒了很多錢，最後會發現自己發動的戰爭實際上燒了本來屬於自己的錢。哪些花費是從信托財產裏報銷的呢？有兩類：其一，信托管理中正常發生的花費（PC§15684(a)）；其二，不屬於信托管理中正常發生的花費，但屬於為信托爭取利益而發生的花費（PC§15684(b)）。到底哪一些屬於“正常發生的”，哪一些屬於“為信托爭取利益而發生的”，將在庭審時，由法院根據事實裁定。

受托人對信托的一些付出，對信托財產有“衡平留置權”。所謂的“衡平”，是指不需要登記或判決而成立的，不需要專門文件規定的權利。所謂的“留置權”，相當於通俗意義上的“抵押”，意思是在處置信托財產時，受托人的付出要先從信托財產裏扣留。受托人可以主張“衡平留置權”的付出包括：為了維護信托墊付的錢加合理的利息，在信托管理中發生的開銷、損失和責任，以及因擁有或者控制任何一部分信托財產而產生的花費，例如受托人墊付的地稅、HOA費等（PC§15685）。

受益人告受托人賬務違法，如果法院認為受益人的挑戰沒有正當理由而且出於惡意，那麽法院可裁定，讓受益人賠償受托人的損失並支付其訴訟開銷，包括律師費。判給受托人的這部分錢，從受益人在信托裏的利益中出，不足部分，由受益人個人負責（PC§17211(a)）。偷雞不成蝕把米（清·錢彩《說嶽全傳》），就是這個意思。

受益人告受托人的起因通常是受托人的賬務有些亂套，讓受益人懷疑受托人是否在謀私利，是否掩蓋真相，是否在掏空信托財產。如果受托人多做一些披露，多做一些解釋，訴訟是可以避免的。即便訴訟開始了，雙方仍可以努力，達成和解，避免進一步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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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良律师简介】
美最高法院律师、注册专利律师。加州执业律师。JD、LLM(知识产权)、MA(哲学)、BE(电子)。专业领域: 民商诉讼、信托地产、公司合同、专利商标、移民签证、劳工诉讼等。办公室在南湾San Jose和三谷Pleasan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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