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道者

US Choral Society-104255  04/30   8010  
4.0/1 

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裡死了,仍舊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 約翰福音12.24



这样纪念圣女林昭岂止是可悲! 

2017-04-30 范学德 范学德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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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范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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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不得不说的话



今天是林昭的遇难49周年。本来不想写什么了,但看了多篇纪念林昭的文章,深感悲哀,因为他们都在回避林昭生命最后十年中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她回归了自己曾经抛弃的基督信仰,又回到了主耶稣基督的怀抱中。作为一个上帝的女儿,林昭不仅仅是遇难,她同时是殉道,她是作为一个殉道士而牺牲。


今天追思林昭的时候,我想起了德国的朋霍费尔牧师,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殉道士。此时窗外下着小雨,雨点轻轻地打在没钱的丁香花叶子上,花香被春雨洗得更纯净了,我想起了林昭,她的生命中散发的,正是来自耶稣的芳香之气,愈久愈美。

 

1968年4月29日,年仅36岁的林昭在上海龙华被枪决,5月1日,国际劳动节,公安人员来到林家说了三句话:“我是上海市公安局的。林昭已在4月29日被枪决。家属要交5分钱子弹费。”林昭的母亲许宪民听后立刻晕倒在地。有人说,她不久后就疯了。7年后,这个当年坚定的抗日分子、热情帮助过地下党的民主人士,死在上海外滩街头。

 



林昭曾就读于苏州景海女中,这是一所教会学校。在学期间,她每星期日都去教堂做礼拜,不久,从一位美国传教士接受洗礼成为基督徒。但在政治上,她自幼深受母亲和大舅的影响,她的妹妹彭令范说她有“家传的政治基因”。在读中学时她就参加了左倾的“大众读书会”和“大地图书馆”,甚至还做过几天地下党员,她高兴地告诉同学:“我参加了组织!”

    

林昭从苏州景海女中毕业后,就脱离了教会。

    

1948年,为追求政治进步,她宁肯不去美国留学,跳窗从家里出逃,随之考入中共苏南新闻专科学校。她满怀希望地迎来1949年,同年参加土改工作队到苏南农村。在土改中,他们地主放在冬天的水缸里,将地主冷得整夜嚎叫,那时的林昭居然称这是“冷酷的痛快。”她自认为是为革命而战斗。


她写到:“对地主的仇恨是这样,对爱国主义也一样。这种爱与恨,也同样是我前进的力量。当我看到了志愿军的英勇战斗的故事,从纸上的战云中探出头来,望一望窗外的恬静美丽的春天的田野,我就更加重一些对工作的责任心。这样的祖国,决不能让它受难。”   她在信中说:“现在我真是一无所求,就是对家庭的感情也淡多了。我心中只有一颗红星,我知道我在这里,他(毛泽东)却在北京或莫斯科,每一想起他,我便感到激动。”在信中,她多次将毛称为“父亲”。 

 



一九五七年五月的反右派运动是林昭生命的转折点。她被打成了右派。同学们回忆说,“几乎所有的右派都检讨了。我知道的惟一一个不肯检讨的,就是林昭。”陈爱文回忆说:“不仅不检讨,还在会上公开顶撞。有人对她说,你是什么观点,讲出来。林昭回答:‘我的观点很简单,就是人人要平等,自由,和睦,和蔼,不要这样咬人!’”

    

被打成右派后,在苦难中,林昭开始逐渐回归于基督教信仰。有一次,她的同学羊华荣跟她议论无神论和基督教等话题时,林昭说:“你不要贬低上帝,我信奉基督教”。

   

1958年到1959年间,她在人民大学资料室被监督劳动时,每个礼拜天,她几乎都要带朋友甘粹到北京王府井大街的基督教堂做礼拜,并且给毫无宗教知识的甘粹讲圣经故事。甘粹回忆说:“林昭从小信的是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反右是不平等、不公平的。为了这个不公平,她出来替他们说话。”

  

有一次,在经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刑讯折磨之后,林昭用血在狱墙上写到:“上帝,上帝帮助我,我要被逼疯了!可是我不能够疯,也不愿意疯呀!……”

  

林昭写到:“不、不!上帝不会让我疯的,在生一日,他必需保存我的理智,与同保存我的记忆!”

    

由于林昭在监狱坚决地抗争,也使她遭受到了惨毒的折磨,有一次,林昭被一个女狱警殴打后写到:“我默默抠着墙上的血点,只有想到那么遥远又那么切近的慈悲、公义的上帝时,我才找到要说的话。这个满腹委屈的、孤愤的孩子无声地祷告过:天父啊,我不管了!邪心不死的恶鬼这么欺负人,我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他们了!”

    

林昭在狱中曾用血书这样写到:作为人,我为自己的完整、正直而干净的生存权利而斗争那是永远无可非议的。“作为基督徒,我的生命属于我的上帝----我的信仰。为着坚持我的道路,或者说我的路线,上帝仆人的路线,基督政治的路线,这个青年人,首先在自己的身心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是为你们索取的,却又是为你们付出的。先生们,人性,这就是人的心啊!......为什么我要怀抱着,以致对你们怀抱着一份人性,那么一份人心呢?归根到底,又不过是本着天父所赋予的恻隐、悲悯与良知。在接触你们最最阴暗、最最可怕、最最血腥的权利中枢、罪恶核心的过程中,我仍然察见到,还不完全忽略你们身上偶然有机会显露出的人性的闪光,从而察见到你们心灵深处,还多少保有未尽泯灭的人性,在那个时候,我更加悲痛地哭了!"

  

关于文化大革命,她在用血写的文章里说“我的眼睛看见了比地狱还更悲惨、更阴森、更血腥淋漓地可怕的地狱!既然我的眼睛看见了最阴险恶毒、最荒谬可耻的罪恶谋杀!——看见了最怨恨深重最凄怆沉痛的不幸的死亡!”




在一份林昭服刑期间重新犯罪的记录中这样写道:“林犯关押几年来,一贯拒不接受教育,书写了大量的反动血书,虽经工作人员多方教育,并采取了单独关押,专人负责管教,家属规劝等一系列管教措施,但林犯死不悔改,公开扬言:永远不放弃宗旨而改变立场。” 

    

于是,迫害更深了。林昭说:“光是镣铐一事,人们就不知玩出了多少花样来。一副反铐,两副反铐,时而平行,时而交叉,最最惨无人道酷无人理的是,无论在我绝食中,在我胃炎发病痛得死去活来时,乃至在妇女生理特殊的情况下,不仅从来未为我解除过镣铐,甚至从来没有减轻,比如两副镣铐中暂除掉一副……”

    

但就是在这惨无人道的处境下,林昭还给迫害者写下了这样的文字:“向你们,我的检察官阁下,恭敬地献上一朵玫瑰花。这是最有礼貌的抗议,无声无息,温和而又文雅。人血不是水,滔滔流成河……”

    

林昭在狱中一度和基督徒俞以勒同室,二人成为好友,这大概是她在狱中最开心的时光。她自称是“一个奉着十字架作战的自由志士”。在追思被刺杀的美国总统肯尼迪时,她说:“作为基督门徒,我们各人诚实的灵魂无论何时永远共同呼吸、居住而活跃在基督的爱里。”

    

林昭的血书:“既然我的生命属于上帝,而且已经活过那么些艰难困顿至于严峻地残酷的日子,那么,无论病躯怎么衰弱,假如上帝要使用我而要我继续活下去,我一定可以活得下去!......而假如上帝需要我成为一个自觉的殉道者,我也只会发自衷心地感激施赐与我这样一份光荣!”很显然,林昭把自己当作一个殉道者,甘愿将自己的血洒在祭坛上,在信仰中获得升华。

 

下面这些就是林昭的血书的题目:《灵耦絮语》(约十八万字)《基督还在世上》《不是练习——也是练习》《练习二》《练习三》《鲜花开放在悲壮的五月》《囚室哀志》《秋声辞》《自谏》《血诗题衣》《血衣题跋》,这些血书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封存在上海市公安局。




1980年8月,上海高级法院以“沪高刑复字435号判决书”宣告林昭无罪,结论为“这是一次冤杀无辜”。当年年底,北大的部分同学和老师为林昭召开了追悼会,没有骨灰,只摆放了一束林昭的头发,和一张遗像。照片上,林昭梳着两条麻花辫,双眼沉静、忧伤而略带笑意。

    

在这个追悼会上,出现了一副无字的挽联―――

    

上联是:?下联是:!

    

林昭的诗也许是回答:


啊,大地,

祖国的大地,

你的苦难,可有尽期?

在无声的夜里,

我听见你沉闷的叹息。

    

1966年5月6日林昭对张元勋说出了自己的遗愿:“我随时都会被杀,相信历史总会有一天人们会说到今天的苦难!希望你把今天的苦难告诉给未来的人们!”“如果有一天允许说话,不要忘记告诉活着的人们:有一个林昭因为太爱他们而被他们杀掉!”

    

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由20年有期徒刑改判为死刑的判决书后,立即血书“历史将宣告我无罪!”当天,她就被秘密处决。她当时说了什么,没有一字流传出来,她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有上帝知道。在将近两千年前,在那之后许多的日夜,许多人在死前说了最后一句话:“父阿,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他们的名字叫殉道士。

 

2013.4.29初稿,2017年4.29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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