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兰哈维县学区校历听证会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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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春节放假
马里兰哈维县学区校历听证会杂感
12/18/2015
徐菁
2015年12月17日晚，漫长而难忘的一夜。300多人聚集在哈维县学区委（Board of Education, Howard County, MD)的会议厅和三个旁听室里（旁听室只有人多时才启用)。50多位来自各个社区的领袖，家长和孩子们做了听证词（testimony）. 这一夜必将会载入哈维史册，也将是我们哈维华人争取公平权益的又一里程碑。
为什么往年没什么人参加的校历听证会今年会这么人潮汹涌？原来两个犹太节日Rosh Hashanah and Yom Kippur有可能被取消，还有2017年春节放假的提议未被年历委员会采纳。我踩着点儿去的，本期待像去年一样会哗啦啦一片红（备注：哈维华人家长协会CAPA号召大家穿红衣），可一去就被挡在了主会场外，半小时前主会场100多个位置已坐满，多为犹太人，会场内以蓝色为主调（穿统一颜色的衣服这一招，到底是你们学我的，还是你们学我的呀？）。我家俩孩子作为演讲人被放了行，进入了主会场，她们的爸爸作为家属也沾光进去了，后来为孙女们来助威的奶奶也被放了进去。 只有我一人在外看着一批一批穿红衣的中国家长们的到来，可只能去另一个楼里的分会场。我检讨，虽然事先我们的代表和犹太教的Rabbi开了会，也知道他们几个组织的领袖会来做听证，但居然没预料到他们会一呼百应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偷学了我们去年那一招，让孩子们来做听证。好吧，我承认去年我号召孩子们去，实际上是我向其他人偷学的艺。可犹太兄弟大嫂小姑们，你们就不能来点儿新的吗？好吧，我承认经过历年学区斗争的经验积累沉淀，他们肯定想来想去还是这招最灵。
要说孩子们的表现，真的必须大赞。首先能上去面对那么多人说，还有很多是authority figure, 你以为容易吗？真的不容易。可孩子们从容不迫地做到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身着喜庆的红衣上去讲得煞有介事，有条不紊，真的除了感动，就是骄傲。孩子们，你们才是我那些日日夜夜的答案。有个妈妈曾经问我是否要给孩子们放个框架，做个talking points 什么的。我说不用，相信他们能把握。那个妈妈说，你还挺cool的。这些孩子大多数是CAPA青少年领袖俱乐部的。我真心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活动进行实战练习，我连自家孩子的发言稿都没把关，老是手把手的怕他们出错，怎么能成长呢。怕砸了？砸了就砸了，天塌不下来，即使塌下来也轮不到咱们这些短小精悍，小巧玲珑的中国人顶吧。好吧，我检讨，我应该严肃对待我们社区的大事儿，怎么能把它用来做孩子们练嘴的呢？可你看那，孩子们都挺棒的，没给咱中国人丢脸呀。
我们七个大人讲得也同样可圈可点，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的讲点互相呼应又互为补充。不过说句挨砖的实话，其实只要不说明显不该说的话，到这会儿了，来说只是为了表明这件事真的真的对我们很重要，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死磕了（文雅地说就是我们会坚持到底，直到胜利的那一天），其实说了啥倒是在其次了，主要是拿个态度, 对吧？不过我作为CAPA主席水平确实有待提高。汗颜一下先。
再说说我们去的华人听众，你们太给力了，怎么也有一百人吧？很多人响应号召穿了红衣，其实人来就显示了力量，这一点是我近年来刻苦学习才琢磨出来的，现在免费告诉大家了。可为什么要显示力量呢？好，我剧透给你们几件事儿。如果你们看了我以前发给你们的video，就会知道学区委员Ann De Lacy是怎样多次公开地旗帜鲜明且言辞激烈地反对春节放假。可昨天会后她居然主动跑过来说她支持春节放假，这么快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真回不过神来。要不我是业余的，人家是专业的呢，我看到了差距。不过她是否真的会大力推动这件事，我们拭目以待。
再来说一件，今年秋天周宏陵进校历委员会的申请被拒，我们是fought all the way才在第四次会议上批准成为有投票权的委员的。经过听证会的这一夜，第二天一早居然收到Caryn Lasser的邀请信，请我们CAPA派一代表去参加2017-2018年的校历委员会。要知道以前只有教师工会，PTAC，CAC这些组织才会给预留位置，并可以派人代表组织出席，而我们只能作为个人申请，这中间的分量是不同的。这么快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还真回不过神来。要不我是业余的，人家是专业的呢，我又看到了差距。
再一件，听证会后，我和Rabbi Grossman还有早已表示过要支持我们的学区委员Janet Siddiqui聊了一聊。Rabbi Grossman力邀我们一起商讨如何往下进行，第二天早晨又收到了开会的邀请。我们这张上谈判桌的资格证是大家一起努力了两年，靠我们社区的实力拼出来的，我们如果不显示实力，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着谁带我们玩儿过。包括中国家长都极为关心的小学中文项目，在两年前一句话没问过我们就被取消了，变成了西班牙语；很多中国家长都反对的BYOD三年前仓卒上马，我们可曾被咨询过？为了closing achievement gap, GT 科目水分越来越多，上哪儿说理去啊？我越说越气，还是别说了。多少deal就是在我们完全缺席的情况下，在这样小范围内的谈判桌上搞定了。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你可以不喜欢它，但不能假装它不会影响到你和你的孩子。现在我已在多个县听说了华人因为非常切身利益的事被影响到了（比如GT项目被砍）才意识到需要组织起来，可到这时往往谈判早已在你懵懂不知的情况下结束了，事也已成定局，要想再翻过来就难上加难了。我们的后知后觉，甚至不知不觉是对我们孩子最大的disservice. 我们CAPA的成立正是为了努力让这种事不再发生。我们不要再当瞎子，聋子和哑巴。
我必须要大赞的是犹太族裔在争取权益时的勇气和团结。他们从孩子到大人都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我们就是要放假！”没有丝毫的扭捏，没有刻意的掩饰，没有任何的含蓄。联想这些年华人领袖在争取权益时经常被自己族裔的人批评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不利于维护社会和谐，别闹那么大动静，会遭人恨的，等等等等，如果用同样的逻辑，难道犹太人让全校五万学生和八千多教职员工跟着他们少数人放假，就不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他们就不怕破坏了和谐？他们就不怕遭人恨吗？（备注：70年代学校统计数据教师为12%，学生比这还要少，虽未有最新学区数据，但根据整个哈维县犹太人口比例应该为5%，而亚裔在校人数现在为20%，庆祝春节的华人，韩国人，越南人估算为10-15%）Don't get me wrong. 我没觉得犹太人理直气壮地争取权益是自私自利，是破坏和谐，需要担心遭人恨。只是拿来对比一些华人的想法是很说明问题的。我们的同胞对犹太人的作为一向赞赏有嘉，可同样的事我们自己人做就要被拿出来反复批评，比如针对华人入学歧视问题的抗争。更有类比性的是，我去年号召尽量多的人来现场，尽量多的人讲，孩子也要来讲，大家都穿红衣，也曾引起很多非议。当然后来慢慢得到了大家的理解和支持。今年我一看犹太人的阵仗，我乐了，搞人海战术，大人孩子一起上，穿统一颜色的衣服，哈哈哈，悄悄给自己点个赞，我这些年还是成功偷学了不少艺的。但我也很清醒地意识到，我只是通过观察学了些皮毛。不过，谢天谢地，我们和他们成了一条战线上的。要不然，他们这么强势，我只有投降的份儿了。
其实那些也真的就只是皮毛。我更赞服于犹太社区领袖很快意识到如果不联合其他族裔，他们会比较艰难。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联络了穆斯林社区领袖，印度社区领袖和我们CAPA，并且提出了celebrate 6 days的说法，即要求学校在两个犹太节日，两个穆斯林节日，印度节日和春节放假。将在近期内据此出一份四个社区的联合声明，请求我们的支持。
亲们，休息六天可真不是我提的，也不是我们CAPA中任何一个委员提的（我可以向毛主席保证，但这个说法可是年龄暴露点啊）。我知道放这么多假将增加亲们的负担，我们CAPA是否要和其他族裔一起做这个联合声明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这将是我们CAPA和整个哈维华人社区很重要的一步。同时周边地区的一些华人团体也在考虑争取春节放假，我们的决定将会影响更多的地区，请大家认真思考，参与讨论。我亚历山大呀，要不你们先讨论着，我躲两天。
看清署名，这只代表我个人意见。CAPA委员们还未就任何事物和立场做任何投票。委员们一致认为要征询大家意见先。
事件回放 (严肃版，为那些真的想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准备的，只看八卦版的，请在此止步)
从2014年秋HCCPG (CAPA的前身）吹响了争取春节放假的号角以来，我们的诉求可以说是一波三折，步步为艰。2014年8月到10月，陈林峰参加了2015-2016 Calendar Planning Committee. Committee Chair Caryn Lasser 从一开始的热烈欢迎（因为以前没亚裔参加过）到知道我们提议的内容后的种种阻挠，转变速度之快让我们回不过神。但我们争取到了教师工会的支持，最终以高票通过我们的提案。虽然照常每年都有人对犹太节日Rosh Hashanah and Yom Kippur提出疑问，但这一年炮火并不猛烈，因此犹太节日延续惯例放假。对此我们基本采取不予置评的态度。接下来，我们需要得到BOE的多数票。正值BOE竞选之际，教师工会想联合我们为他们助选的人拉票。我们顺势而为，同意和他们一起在亚裔社区推动候选人。我们助选的四名候选人中两人当选。这二人在2015年1月的BOE会议中力挺我们的议案，使得2016年春节放假在BOE投票中顺利通过。
2015年8月，周宏陵申请2016-2017 Calendar Planning Committee, 居然被拒，理由竟是她表格上的一个小小的疏忽。HCCPG此时已改组并成为了正式在州里注册的组织CAPA。于是我们以组织的名义去旁听会议，给Superintendent Renee Foose 和 BOE委员写了多封信，表示我们希望亚裔在Calendar Committee里有representation. 在第四次会议的时候，周宏陵终于收到邀请，成为了有投票权的校历委员会委员。会议经过了极为激烈的讨论，虽然宏陵一再表明立场要求把Professional Learning Day放在春节，却未得到其他委员的支持。委员会将2017年1月27日（星期五，除夕）定为end of marking period，是个half day off。为什么今年阻力会这么大？留给我们很多遐想空间。而这中间又闯出一匹黑马（好像政治不正确，我还是叫她野马吧）。这匹野马一边支持我们的春节放假，一边毫不留情地批判犹太节日的不合理，对整个校历委员会的心态走向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在整个过程中，CAPA采取了比较中立的立场。之后，校方要求校历委员会做两个版本, Option 1是继续让犹太节日放假，Option 2是犹太节日开学。两个option在11/19日的BOE会议上被同时呈上。一石激起千层浪，犹太裔人的电邮如雪片般飞入BOE。之后就是大家看到的12/17日听证会的那一幕，人山人海，开了四个房间才把人装下。
如果想知道更多详情，请大家看一下相关报道和BOE会议录像：
Baltimore Sun Article:
http://www.baltimoresun.com/news/maryland/howard/columbia/ph-ho-cf-board-meeting-1224-20151218-story.html
BOE Video
http://www.hcpss.org/boar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