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老李：理念及利益的角逐 SCA-5 提案Sacramento辩论观后感
觀察員-166 03/18 6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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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关于加州SC5提案在亚裔团体中的反对呼声高涨。能看到这么多的华人参加美国公共事务的讨论，愿意为保护自己族群的利益站出来发出呼声，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亚太公共事务联盟（APAPA）是无党派的非营利组织，发展很快，已经进入主流社会，对加利福尼亚州有关亚太公共事务的政治决策有了一定的影响。这次，它举办了两次公开辩论会（Town Hall Meeting），让对该提案不同意见的双方各抒己见，摆出理由，还给听众提问的机会，让大家对这个SC5提案有更加清晰的认识。两次Town Hall Meeting分别在硅谷的Cupertino（3/2/2014）和州府Sacramento（3/10/2014）举行。不过，这两次Town Hall Meeting中，SC5提案的原始作者，州参议员Ed Hernandez都未能参加，让讨论会失色不少。
我观看了在Sacramento的辩论会。先介绍一下这次会议的情况。
主持人Maekey Tom女士有40年加州政治风云的经验，是华人女中豪杰。我聆听过她过去主持的两党竞选的辩论会，她把持的火候很好。Maekey Tom在开场白中提到，SC5提案的原始作者，参议员Ed Hernandez已经同不少亚裔团体有过交流，他为辩论会提交了一封公开信，重申他SCA5提案的初衷，并原意聆听大家的意见反馈。Ed Hernandez强调这个SCA5的提案不是要强求执行有争议的‘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 简称AA），也不是要改变最高法院的有关禁止比例制（quote）的决议， 这个提案的目的是让公众重新审视原来的加州209法案，因为有事实说明这个209法案没有实现加州老百姓，包括亚裔，在教育上的‘等同机会’（equal opportunity）。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也是最关心的问题是SCA5要将‘种族’作为影响教育机会的考虑。华人认为这样会影响华人子弟将来进入优秀加州公立大学的机会，因为目前亚裔，特别是华裔，占加州UC系统大学的比例很高。如果将‘种族’明文立法成为入学中的考虑因素，华人子弟必然吃亏，因为大家都知道同亚裔相比，非裔和西裔占比例很低。奶酪就这么大，分给你多了，给我剩下来的必然少了。
下面是关于在萨克拉门托SCA5提案辩论会四位主讲的大概背景。
Bob Huff是白人，洛杉矶地区来的州参议员。他还是州共和党参议员党魁领袖。加州现有39名参议员，其中28名是民主党，11名是共和党。这样的党派构成使得加州的民主党是占绝对优势，因为许多提案的通过是要求2/3的赞成票，民主党实际上不需要同共和党协商和妥协就可以将提案通过。SCA5提案通过的票数为27比9，基本上是以民主党和共和党划分。亚裔参议员刘云平、刘璇卿及余胤良是民主党，都同意了SCA5提案。这几个星期的亚裔团体的反对声使得这三位华人参议员很为难，他们要求参议员Ed Hernandez暂缓SCA5提案送去众议院。
Mariko Yamada是来自戴维斯地区的众议员，老牌的民主党人士。身为日裔的她曾经当过戴维斯市长。她亲民执政，在当地华人大大小小的活动中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威望比较高。她的夫婿为华人，孩子还在当地中文学校学过中文。加州众议员共有80名，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比例是55：25。所以民主党的提案一般都比较容易通过。
Ling-chi Wang，伯克利大学民族研究系的退休教授。他参加和创建了不少亚裔和华人的政治权益组织，包括华人‘平权’组织（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倡导多语言教育，和大学里的民族研究。在网上的介绍中还看到王教授在海峡两岸在对美国华人团体的拉拢中是亲大陆政府的，很有意思。
Joe R. Hick是一位黑人社团活动家，电视新闻评论家，还在华盛顿时报，洛杉矶时报等新闻刊物上发表过评论文章。他从60年代就就开始参加政治活动，90年代之前是典型的黑人民权人士。可是从90年代开始，他从自由派转为保守派，许多观点同共和党的基点一致。
主持人Maeley Tom介绍了各位后就开始了对话。听众很快就了解到了他们的立场。两位亚裔是支持SCA5提案，另外两位白人和黑人是反对SCA5提案的。由于这个公开会的听众基本上都是反对SCA5的华人，场上出现了同过去的此类辩论会不一样的状况。就是大家对参议员Bob Huff和黑人活动家Joe R. Hick的讲话掌声不断，却对两位亚裔主讲者的发言摇头，甚至有嘘声。少数民族，包括华裔，几乎是民主党的天然盟友。可是在SCA5这个有关亚裔利益的提案中，大多数华裔占到了共和党一面。这也印证了那句老话：政治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
可能是因为Ling-chi Wang教授在硅谷Cupertino辩论会已经有经验，他一开始并没有明确表示支持SCA5，只是说大家对SCA5有误解。SCA5没有说是要限制亚裔，也没有说要实施入学的比例制度，更不是‘平权法案’的继续。实际上有这样误解的人不多。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将种族明确放入大学录取的考虑，华人的利益一定会受到损害。因为事实明摆着是亚裔人口占了总人口的14%，而在UC系统的亚裔是接近40%。任何种族照顾的考虑，绝对不会再照顾亚裔了。加州优秀高等教育的这块奶酪就这么大，你照顾了现在落在后面的非裔和西裔，当然只有亚裔吃亏了，因为白人在UC系统的比例都要少于他们在总人口中的比重。
众议员Mariko Yamada和Ling-chi Wang教授强调要‘饮水思源’，我们不能忘记亚裔在美国政治、经济和教育上的立足是同早期的以非裔为主的民权运动紧密相关的。至今为止，我们许多亚裔仍然是需要帮助，当然还有落伍的非裔和西裔。日裔的Mariko Yamada从小在居民为95%黑人的地区长大，她不会说日语，反而能说西班牙语，是从西裔的邻居那里学的。美国的日裔大都是在美国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代，他们已经非常美国化，同近年来大批从中国、韩国、还有印度新移民不一样。
Ling-chi Wang教授指出大学入学的SAT成绩是有问题的，它同学生的家庭收入有关，遭到大家的嘘声。实际上，王教授指出的问题是存在的。SAT考试作为入学的考虑一直有很大的争议，有些人甚至认为它偏向于白人的主体文化，少数民族吃亏。关于SAT成绩同学生家庭收入和父母教育水平的关联是存在的。由于少数民族，特别是非裔和西裔的经济文化水平落后于白人，所以有学者认为非裔和西裔SAT考试成绩落后于白人的原因之一是他们的经济状况，所以SAT成绩是有种族偏差的。但是，反对这样论点的也是大有人在。大家可以随意举出很多贫家子弟学习优良，最后实现美国梦想的例子。最近从中国回来的前驻华大使骆家辉就是一例。
Joe R. Hick问道如果SAT成绩不可靠，那么你用什么来替代呢？根据社会阶层？收入、父母教育层次、还有种族作为入学标准？Joe R. Hick强调自古以来，人就是有区别的，有人富有人穷，富人的财富也是辛苦挣来的。有的人学习好，有的人学习差，不能搞平均主义。要搞平均主义，NBA球员基本上都是黑人，那么应该照顾白人进NBA？加州的UCB和UCLA难进，还有UC Merced呢？（UC Merced是刚开张的UC大学，门槛比较低）。这位Joe R. Hick的论点是典型的共和党保守派的理论。也只有黑人敢于用NBA黑人球员的例子来反对在其它领域中对少数民族的照顾。共和党内少数民族少，但是如果想在政治台阶上加快上升的速度的话，少数民族进入共和党的门槛后机会多一些，因为有许多共和党想表示的思想，但白人政治家又不敢说出来的话，从少数民族口中出来，让听众比较能接受，也避免‘种族歧视’之嫌。
参议员Bob Huff提出要减小种族之间教育水平的差别应该在K-12年级的阶段，在大学入学的时候就不应该考虑种族因素了，因为那样你是在惩罚学习用功成绩好的学生。Bob Huff也不失时机地攻击加州的教师协会（California Teachers Association，简称CTA），它也是支持SCA5提案的组织之一。他说要搞好K-12的教育，就必须有好老师。CTA保护自身利益，政府对许多不合格的老师没有什么处置办法。如果我们能够让那最差的5%的老师开路，提高其他老师的待遇，招收好老师，就能够提高加州中小学的教育水平。
听完这场辩论会，谈点我的感受：虽然有不少肮脏的政治家，我仍然认为大多数在美国搞政治的开始都有自己的政治理念，因为在美国靠搞政治来赚钱太不容易，虽然有不少人在后来为了利益牺牲了理念。民主党人士大都反对社会的两极化，强调政府控制，体谅社会的弱势群体。这个SCA5提案从某些方面体现了民主党的理念，就是要帮助那些个落伍的‘族群’。但是如果搞过头了，这样的政策就成了‘平均主义’，共产主义的‘大锅饭’了。奥巴马的‘全民医疗保险’就有这样的问题，许多人担心国家要加大赤字，让大多数中产阶级加重负担。
共和党更加强调‘自然规律’，也就是适者生存，在教育中也是如此。高等教育就是要择优录取，如果玩‘种族’牌，就是要拔苗助长，不但对那些学习好的学生不公平，还会影响到优秀大学的质量。我查了网，在加州UC大学入学的选拔中，已经有了14个标准，其中包括了学生的生活经历，学校的位置和学生的住址，以及影响学生的学习机会的状况。这些都是为那些个社会经济条件差的学生设置考虑的，一般来说也就是非裔、西裔等少数民族。众所周知，那些个单亲家庭的子女，非裔和西裔的学生，已经明显要比一般家庭子女、亚裔和白人学生更加容易进入优秀大学。如果这个SCA5法定要考虑‘种族’，将会对加州公共高等教育的格局产生重大影响。另外，从美国高等法院几十年来多次裁定的有关高等教育入学的案例来说，高等法院基本上是倾向于‘等同教育机会’的，或者是反对用‘种族’作为标准的。
听完这个辩论会后，老李我还是反对这个SAC5，主要还是从合理性和公平方面来考虑。因为在教育中考虑‘种族’，是历史的倒退。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在华盛顿纪念堂台阶上著名的‘我的梦想’中说到：‘我的梦想是有一天我的四个孩子将生活在一个这样的国家，他们不是由他们的肤色来判断的，而是由他们品格内容来决定’（I have a dream that my four little children will one day live in a nation where they will not be judged by the color of their skin, but by the content of their character）。在教育中，这个品格内容就是学习成绩和综合表现，而不是肤色和种族。
SCA5下一步要进入众议院讨论。如果没有民主党议员站出来反对的话，它会很容易被通过。以后的加州全民投票，老百姓大都以自身利益考虑，不是从正确和错误的判断上考虑。加州西裔选民的比例高，SCA5被通过的可能性很大。民主的东东好，但不一定都正确，真理有时是在少数人的手中。记不住是谁说的了。
最后，谢谢APAPA为公众提供的场地，加上Subway的三明治晚餐。APAPA创始人，麦当劳大王CC.Yee还提供了点心，老李没吃，害怕继续长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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