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的眼泪1:我把花儿弄丢了】(执笔:齐速)
齐速-101392 09/23 11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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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自述:我把花儿弄丢了】
——齐速侄子自述、齐速执笔
十七岁寒春的清晨,我怀揣着阿婆煮的红鸡蛋,带上阿爸给的150元,跟着阿姐离开了故乡。
没有过多的留恋,有的只是无尽的好奇与兴奋。一路颠簸,辗转来到了珠江东鹅城、莞城、鹏城三市交界的目的地——樟木头镇。当时小镇还较封闭,当地人也仍有很强的排外情绪,提起我们,总是那“捞佬”、那“北佬”。但我顾不了他们的歧视,新鲜感过后,我只想尽快找到工作安身立命。
好在阿姐在这有一段时间了,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找到一份厨房学徒的工作:月薪是比家乡老师还高的三百元,还包吃包住。真是太好了!一夜难眠,大清早,我就兴冲冲的到厨房报到了。
一位年轻的大哥——我的一生的贵人之一热情的接待了我,简单询问过后,他细心安排了我具体工作,并手把手教了我好一阵。毕竞是初入厨坛的新人,笨手笨脚在所难免,而大哥能者事多,不可能有太多时间亲自带我。这样一来,我几乎天天被师兄和其他大厨“问侯”:丢你老母!死扑鸡……幸好我听不懂粤语白话,没被过多影响到情绪,每天都兴致高涨。
但我很快明白,挨骂和受排挤主要是沟通不畅造成的。告诉大哥症结所在之后,他尽最大努力用广东“国语”和我沟通并做我的翻译。所幸我有语言天赋,又肯下苦功夫,不到两个月,就基本能做到和大家“沟通100”了。
语言攻克了,工作就好办多了。有大哥罩着,自己为了工作又敢“拼命”,尊重自然就来了,我也就可专心的跟着大哥从洗菜、切菜、配菜、斩骨、煲汤等学起。
总的来说,从厨初始是艰辛的。油烫刀伤是稀松平常的事。记得最清楚是第一次发工资,懵懂无知的我,和好赌的师兄们比试了半宿,结果可想而知——三百大洋,一个子儿不剩。祸不单行,第二天失魂落魄,油烫了几次,刀切到手指见白骨。师傅说油烫长记性,刀伤长技术,确实是真理,切深点流多点看你还去不去赌,看你还用不用功。人生经验和工作技术也就是在无数的刀伤油烫中炼就的,。学厨做菜,亦如做人行事,绝非简单的技术活。都得勤学苦炼,做好笔记,力求创新,力争做到尽善尽美。
一道好菜,做出来功夫是很多的。比如黑椒牛扒,选锅要用厚底,腌牛扒要抹油,用油要色拉油黄油混合物,下锅温度要高,牛扒要放冷藏室慢慢解冻等等得遵守大约二十道注意事项。那次我带了几斤自制牛扒去看望齐速叔,一家人都赞不绝口,年幼族弟念念不忘,总问齐叔:爸爸,牛扒哥什么时侯还来。
哈哈,扯远了!
我勤学好问,贵人悉心相授,同时我还根据自身特长主攻了食雕。很快,我就得到一众大厨和师兄认可。“嘴巴两搭皮,只想吃好的;鼻孔向下伸,喜欢闻香的”,从古至今,人都这德性。第一次上炊主厨,我创新的菜式,配上我的食雕:色香味俱全,客人赞不绝口,食指大动。
是的,仅仅三年我就脱颖而出:由一个一无所长的大男孩,成长为一个可独镇一方的大厨。工资也翻了又翻,看起来好像“功成名就”了。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三年来为了所谓的“成功”,我日夜泡在难分白天黑夜的厨房中,春节都从未回去过。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最痛心的是我把我的花儿也弄丢了。
三年中,初恋和我书信不断。廿几年前联络只能靠十天左右一来一往鸿雁传书。这种沟通方式是有很大局限性的,曾经的“我欲与君相知,长命不绝衰"也敌不过时空这把杀猪刀。女孩家的青春是有限的,女孩也许并不希望男人把“功成名就”放在一切之上,也许初恋在乎的只是陪在她身边的那种踏实感!可惜年少无知的我,哪懂得这许多!最终,女孩在“千日只见纸,难见相公影"的遗憾与不舍中,跟着能始终伴她左右的、爱她的男儿扎根在了珠江西。
来不及说声再见,来不及向她“炫耀”,傻儿我就把花儿弄丢了!虽然我后来得知她现居地就和齐叔近在咫尺,但即使去看望齐叔,自己也从无勇气去看自己曾经“用心”培育了好多年的花朵儿。
伊在珠江西,君在珠江东;
珠江水长流,何日能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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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夜语】
“凌晨了还不睡?想谁呢,老侄!”
“哦,想……想你呢,叔!”
“骗谁呢?想叔的红包吧!”
“真的只在想你,叔!”
“真的!好!叔信你,哈哈……”
叔还没老糊涂,寂静的夜,
你在想谁,叔清楚!
好好工作,天天挣钱!
别胡思乱想,睡觉先!
(温馨提示:关爱留守儿童,就是关注自己的未来!)
雄鹰展翅
注:食雕图片由老侄授权阿叔齐速在本文配用!
2015年9月24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