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警官案件深度评析 (第二草稿)
祝凱-1377 02/14 111218
梁警官案件深度评析 (第二草稿)
祝凯,硅谷华人协会(SVCA)
[2016年2月16日更新
第一稿匆匆贴上网后,readership
很是出人意料。无心插柳,也没有成荫,但居然活了不少,而花却还没来得及栽一颗。
在北加州搞了整整两年政治(再过两天就必须得renew
我注册的www.no2sca5.org 的域名,今天也正好是个人收到Mei Mei Huff从南加州传来的SCA5消息的两周年),本地的革命战友都知道加州教师工会CTA是我干革命的头号敌人。而正主要因为这个问题,我做为一名温和但坚定的共和党人,支持温和派民主党人Ro
Khanna选CD-17国会议员,因为Khanna不仅反对教师工会和支持charter
school,也支持Vergara v. California案件(其对手Mike
Honda作为教师工会领军人物在这些问题上和Ro Khanna完全倒相)。我对任何政府员工成立的工会基本都反对;对CTA尤其强烈地反对。
2月11日晚间梁案结果出来时,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对NYPD在第一时间fire了梁警官的愤怒。其过程中,NYPD和 警察工会PBA明显红脸白脸一唱一和,dump了梁警官。12日中午和硅谷华人协会SVCA的几位委员参加完本地中文电视台有关梁案的采访录相后,看到Wade兄贴的这篇文章,报导了NYPD和PBA在梁案trial中的表现。13日我对SVCA的委员们说,兄弟今晚来写篇梁案长文。我本意是从NYPD,警察工会,民主党的政治正确影响司法公正,梁案的大陪审团过程,以及NYC不懂英文的侨民对这个世界的接触无法超越唐人街侨领的这些政治角度,来写这篇文章。13日晚约9点钟动笔,本想先从法律角度概括一下梁案,然后进入主题。写了一小会,发现写的案情概括术语连篇,像给法律人士看的,很是不妥。一咬牙,干脆从头写起,大段科普,案情细节也都一一讨论,结果一直写到早上六点半钟,成了完全没有预料的第一稿的样子。而原本想写的东西,竟一个字也没有开始。精疲力竭之余,看看只有一半的文章,居然也是一大篇,遂不管三七二十一,贴上网再说!
这两天,朋友网友反馈来不少非常重要,而我在写第一稿时并不得知的梁案trial中的资料,迫使我对第一稿做一些重要修订,遂有此稿。当然,这些媒体上的支离破碎的资料,不能取代对梁案上诉至关重要的
trial transcript。我已经请在长岛的好友张国栋兄去费心order梁案的trial transcript。
这些资料主要来自于http://nypdconfidential.com 网站,包括:
·
梁警官的律师非常不capable(这个我已独立判断出,原本要在没开写的第二部分详细讨论),居然没有在检方给每个陪审员试枪的时候提出
objection。这个是非常糟糕的错误,很有可能造成上诉时失去对陪审员试枪不合理性提出反驳的机会。
·
Landau警官供认NYPD在训练CPR 时候极其马虎并在结业时作弊,梁警官CPR培训时的同僚也提供类似供词。梁警官供认自己根本没有读过持枪安全的培训手册,再次证明NYPD完全没把自己训练合格,却排到一个最危险的地方黑暗中垂直巡逻。
·
纽约检方一名高级内部人士曾匿名透露给媒体说,他认为开枪本身不是大陪审团决定起诉梁的原因,而梁在发现Gurley中枪后四分钟内没有作为才是大陪审团起诉真正原因(这点倒是证明了一稿中的分析)。
这些都是可以在庭审或将来上诉中用来帮助击败检方的重要证据或信息。但没有trial
transcript的情况下,不知梁的两名律师Robert
Brown和Rae Koshetz有没有在庭审中充分利用这些证据或信息。
此稿中主要修订及更新内容,都用绿色highlight标出,以方便网友节约阅读时间。不过本稿只是小改,还是尚没有时间完成最初计划。]
[按:本人是一名加州律师,主要从事
patent litigation / patent monetization。本人既不是a
member of the NY Bar,也从来不执业criminal
law。这几天网上关于梁警官的各种消息评论非常多,但缺乏相对全面系统的分析讨论,而且似是而非的谬误不少。本人曾很希望,也曾呼吁NYC里庞大的 Chinese Bar 有人来lead现在的局面,至少准确全面地提供科普性信息。很遗憾两天过去了,没有看到。另,这个案子本身绝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政治的成分非常多,涉及到的问题,也不完全是简单的法律问题,而包含赤裸裸的政治问题。本人恰巧最近两年在北加州学习了一些政治,所以愿意把一些个人对政治的理解,结合法律问题,来对现阶段的梁案做一个综述。
关于本人对梁案中的
facts的了解,完全基于网上,主要来自检方的Memo和这个网站:
http://gothamist.com/tags/peterliang
关于本人对纽约州刑法的具体了解,完全基于这两天的research。
抛砖引玉,谬误之处,恳请各位专家包容并指正。]
(一)梁案中的法律问题
(二)梁案中的政治及其它非法律问题
(一)梁案中的法律问题
关于梁案在高层面的一些事实,大家都非常了解,虽说可能还是和真正事实有些偏差,这里不再重叙,而直接进入主题。
相关纽约州刑法背景
2月11日陪审团最重要的一项verdict是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要一般人搞清这个问题,恐怕还得从美国刑法的最基本讲起。美国联邦宪法不仅保证了联邦政府的三权分立(各州宪法也比照性地在州政府保证三权分立),也让联邦和各州政府共享政府权力,虽然这二者之间的权力争夺两百多年来一直在持续。刑法总的来说是各州采用自己的法律标准,而除了路易斯安那州因为法国殖民地legacy原因是civil law系统,各州都是采用英国的common law系统。近代联邦enact各种criminal
statutes建立了很多联邦级的罪行,比如最近在华人社区沸沸扬扬的一些所谓“经济间谍案”,就是基于一部The
Economic Espionage Act of 1996 (https://en.wikipedia.org/wiki/Economic_Espionage_Act_of_1996)。这是一部联邦的criminal law statute,但其中经常被动用的条款是联邦的商业秘密法(刑法),和“间谍”(espionage)并没有关系,而传统的各州的商业秘密法都是民法,犯了也只有民事经济责任。
最早年各州的刑法基本完全是采用common
law的案例法,也就说一个具体的刑事案例要比照先前一样的案例来判决。但世界上没有人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两个一模一样的案例几乎不存在,所以法官就会基于最基本的法理,对二个案子之间不同的,新的法律问题来进行裁决,结果就是创造了新的案例法,可以供以后的案例借鉴。整个common
law的案例法系统(包括各种民法)就这样不停的循环递归,以致the
“book” 越来越庞大。很多律师喜欢把自己的profile照片里的背景设成一排大书架,上面几大排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书,那些书其实就是(某一个领域)各年的案例。等这个“book”到了一定规模,绝大多少案子的法律问题都可以在以前的案例中找到,即使没有完全类似的案例,具体的法律问题点也可以在不同的案例找到那个具体的法律问题点来进行裁定。另一方面,这个世界由人组成,复杂无比,再庞大的”book”,也不可能包罗万象,囊括芸芸众生一切可能出现的行为模式和时间地点,所以新的,具体狭窄的法律问题还是不断源源出现,让”book”不停修订成长。
完全依赖案例法显然一效率不高,二少可预见性。所以近代各州都通过立法来直接制定什么行为是犯罪。这种立法不仅在州级政府有,地方政府也有。州级的一般叫statute,地方的一般叫ordinance,但“code”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统称。这种条文法就和civil law的大陆法系有些类似了。但条文法的最大问题是,文字是死的,static的,人和世界都是活的,dynamic的。一句法律文字总体上怎么解读,在一个复杂案情的context下又怎么解读,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法律文字本身不可能像Wikipedia一样来对其中的文字意义来做详细阐述,所以即使有了code,其解释和运用最终还是要通过案例法来进一步实现,具体化。Common
law 相比 civil law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有案例法来产生 predictability。一个法律条文在一个具体案例情况下是什么意思,该怎么判决,律师通过对case law做 legal research,可以得出相对专业可靠的判断。反过来,civil law有很大的 unpredictability。同样的一个案情,理论上湖北的法院和湖南的法院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两个不同的湖北地方法院也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同一个湖北地方法院在不同时间也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因为不同法官对法律条文解读可能不一样,没有binding
precedent可以遵循。但common law获得这种可预见性和相对稳定性的社会成本非常高,不仅产生每一个新的案例消耗大量社会资源,律师在做legal
research的时候,要navigate浩如烟海的case law,每小时几百美金,当然不便宜。
各州纷纷通过立法来制定刑法 (penal code) 后,长期就慢慢形成了各州之间刑法标准的严重不一致。同样的一个行为,比如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有双方自愿性的性行为,可能在有的州是重罪,有的是轻罪,有的无罪。虽然美国高度尊重各州的
sovereignty,这种分裂和不一致对整个美国社会产生严重的
social cost,所以全美刑法专家在1962年制定了 Model Penal Cod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odel_Penal_Code),算是一部刑法的参考法典,对各种犯罪的定义提供了一个标准。这之后,不少州慢慢修订自己的penal
code,向 MPC靠拢,使得各州的刑法有一个baseline,不至于差别得太大。但各州人民的 demographic的differences,使得各州的政治,宗教,和价值观点还是差别不小,而这种差别,最终还是在各州的 penal code,特别是案例法中体现并保持下来,造成各州的刑法有不小实际差别。
为什么我们谈梁案,拉拉扯扯这么多?因为不这样很难理解他到底获得了什么罪名,和如何想办法抗辩。纽约州的
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 是一个
codified 的C级的 felony charge,在纽约州的Penal
Code Section 125.15 (http://ypdcrime.com/penal.law/article125.htm#p125.15):
S 125.15 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
A person is guilty of 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 when:
1. He recklessly causes the death of another person; or
2. He commits upon a female an abortional act which causes her death,
unless such abortional act is justifiable pursuant to subdivision three
of section 125.05; or
3. He intentionally causes or aids another person to commit suicide.
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 is a class C felony.
上面唯一适用于梁警官的,就是
“recklessly causes the death of another person”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所以罪成与否,完全取决于 “reckless”这个词—梁的行为,有没有reckless?
但对这个词的运用和裁定,恰恰是整个刑法里面的核心。至少在common
law里面,刑法和民法的一个本质区别就是犯罪行为必须有一个犯罪意图
(拉丁文 mens rea)。简单的说,任何一个犯罪,都要有客观上的犯罪行为 (actus reus) 和主观上的犯罪意图 (mens rea)。比如你手里稳稳地拿了一个小铅球上80层楼,79层地上莫名其妙一滩油,你不小心滑了一跤,铅球脱手一直滚到一楼砸死了一个人。这个是绝无criminal
law定罪的可能性的。这个最多只能有 civil lawsuit,没有“杀人偿命”的可能,因为没有mens rea。
这个例子说明,那些不支持梁警官的人觉得“一个无辜黑人白白丢了一条命,所以梁警官肯定应该有命案”的说法是荒谬的,是不懂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之间区别的表现。具体说来,这个CAAAV的Cathy Dang (http://www.bohnettfoundation.org/dbf-fellow/cathy-dang;
http://caaav.org/about-us/staff)就是这样一个bitch (“All of our
members agree that what officer Liang did was wrong. He took a life and he
needs to be held accountable. From older Asian immigrants, to youth, to staff,
they’re all in agreement”, http://gothamist.com/2016/01/28/akai_gurley_liang_trial.php)
Common law 的各种罪行里面,怎么裁定
mens rea的存在,是非常复杂混乱的,因为各种罪行的轻重无法直接比较,而同一罪行在不同的案情情况下也很难互相比较,所以对mens
rea存在,无法准确要求。这个给jury 和 judge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因为这个概念非常主观模糊,很难精确描述,使得judge在各个具体案子中,无法保证 jury instructions的正确和一致性。
Model Penal Code 最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对
mens rea做了一个供参考性的分级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odel_Penal_Code;
http://nationalparalegal.edu/public_documents/courseware_asp_files/criminalLaw/basicElements/ModelPenalCodeMensRea.asp):
·
Purposely
·
Knowingly
·
Recklessly
·
Negligently
这里面具体的定义上面的网站都有。可以看到,recklessness是比较低的 mens rea的要求,比negligence高,但比purpose和knowledge都低。
纽约州的penal code,包括上面的 manslaughter of the
second degree的定义,直接定义了
recklessly (http://ypdcrime.com/penal.law/article15.htm#p15.05):
3. "Recklessly." A person acts recklessly with respect to a result or
to a circumstance described by a statute defining an offense when he is
aware of and consciously disregards a substantial and unjustifiable risk
that such result will occur or that such circumstance exists. The risk
must be of such nature and degree that disregard thereof constitutes a
gross deviation from the standard of conduct that a reasonable person
would observe in the situation. A person who creates such a risk but is
unaware thereof solely by reason of voluntary intoxication also acts
recklessly with respect thereto.
可以看到,这个就是照抄MPC的定义。马上可以看到的是,很多地方误传的梁警官被裁定“二级谋杀罪”的说法是荒谬的,是把manslaughter
翻译成谋杀的错误。纽约州的 murder
in the second degree 定义于Code
Section 125.25 (http://ypdcrime.com/penal.law/article125.htm#p125.25),是一个 A-1级的 felony charge。这里面各种情况对mens
rea的要求,都高于简单的 recklessly。
为什么我们非要分析这个recklessly?因为有了大致理解后,即使我们不research NY 的 case law,也可以判断出梁案庭审中的揭露的一些问题,和许多目前网上评论的偏差。
目前网上讨论中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几乎所有人都只在讨论辩解开枪是故意还是无意,和如果无意是否应该获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的罪。这个并不全面。检方的控诉重点和庭审表明,虽然在早期控诉时警方可能更侧重于梁警官没有遵照训练过的规则而开枪走火,到庭审时问题的焦点已不仅仅是为什么开枪(当然这个问题也非常重要),而更侧重于梁警官为什么没有在开枪后及时,尽全力施救Gurley。简单的说,recklessly 并不一定是在开枪的那一刻直接被满足的(当然没有被检方排除,但看起来非检方唯一重点,甚至不是第一重点),而是为什么在梁警官受过相关训练后,面对重伤的Gurley,没有及时,尽全力施救—这个如果成立而无其他原因可辩解,也可以满足recklessly,因为梁警官显然有责任对自己直接造成的重枪伤者竭力施救。当然,检方更希望二者(开枪,不及时施救)都满足
recklessly,二者一项满足即可成罪。而二者结合起来满足recklessly当然更加容易。
而这其中的审判,就涉及到很多非常
nuanced的细节。其中既有逻辑上的问题,更有证人(梁警官的警察伙伴Landau) 翻供的严重问题。而美国的初审法庭,陪审团的重要任务是 find
facts,确定了facts后,才在法官的jury instructions下,现炒现卖,apply刚刚学来的
law to the facts。
查明这些问题,对上诉很关键。因为如果上诉法庭认为jury即使把facts查清楚了,但apply law的时候错得太多,是可以
remand回去重审甚至直接reverse的。
检方2015年4月29日的Memo
https://assets.documentcloud.org/documents/2110003/people-v-liang-memorandum.pdf
(检方的2015年4月29日Memo)
检方2015年4月29日的Memo中,声称了以下事实 (Gothamist
网站于2015年6月24日有报导,见http://gothamist.com/2015/06/24/akai_gurley_nypd_liang.php)
·
梁警官大致于
11:00 pm + several minutes后走火(Gothamist
错误地报导说大约11:00 pm 走火;但检方Memo说根据Gurley 女朋友Butler的证词, approximately
11:00 pm “Mr. Gurley walked to the elevator”,然后“waited
for several minutes”等电梯后,才走入楼道并遭遇走火,故走火应该在11:00
pm + several minutes后,这个时间应该和后来的邻居证词和911时间更一致,因为从中枪到接通911不应该花了14分多钟。同理,Gothamist 6/24/2015文章的题目,“Cop Who Shot Akai Gurley Allegedly Waited
Nearly 20 Minutes To Radio For Help”,是完全错误的,因为没有20分钟那么长。这样provocative但又错误的媒体报道,显然对梁警官不利)
·
走火后梁警官回到第八层楼楼道外面。Landau问 “What the F happened?” 梁回答说 “It went off by accident”
and repeatedly said that he would be fired
·
Landau一边安慰梁警官不会被fired,一边要梁警官按要求给上级报告走火事件。梁警官和Landau争执了约两分多钟该谁报告的问题—双方都要求对方报告(按:梁警官这个行为不可理解,对他应该非常不利,因为表现他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甚至不敢承担责任的人—对控方和陪审团来说,这个表现他character的fact和后来的施救不力问题可以联系起来),其中还包括争夺Landau手机的问题 (因为梁问Landau上级的电话号码,Laudau用自己手机上存储的号码给梁显示。按:这个多半可以解释成梁中途还是决定给上级报告,不过看到Landau手机后激动地想抢过来直接打,而这个行动应该可以推理证明在当时一片混乱的短暂时间内,梁没有预谋骗Landau的手机打电话报告,因为说到底即使抢过手机也是梁自己准备拨号打。所以这个fact可以多少negate前面他要求Landau报告的懦弱问题)
·
“Defendant.
and Officer Landau did not call Sergeant Martinez and did not report
defendant's discharge of his weapon at that time (Landau: 287~88, 325).”
·
Gurley 和Butler
听到枪响都从中枪地点七楼往下跑,跑到五楼Gurley跌倒才发现他胸部中枪
·
一现场四楼居民应Butler要求在11:14:46 pm 打通911报警,之前Butler回到五楼Gurley身旁
·
打通911后,911 operator听到中枪的报告后把电话转给了紧急的EMS operator。邻居和EMS operator 对话后被指导回四楼拿毛巾,并把毛巾交给Butler让她给Gurley按压止血。然后邻居跑回四楼。
·
另一方面,梁警官在和Landau争执完后 (如前所叙,根据Landau,二人都没有报告走火),决定回到楼道里查看子弹。Landau跟随在后
·
Landau听到楼下有声音后,和梁一起跑到五楼,发现中枪的Gurley。
·
已经跑到四楼的邻居看到两位警官站在五楼,并看见梁手里有部手机。
·
此时Butler惊叫Gurley没有在呼吸。EMS operator从邻居手里的电话听到后要求做CPR。邻居把这个指令转给了Butler。尽管Butler不会做CPR,也还是开始做。
·
梁和Landau都是 certified 的CPR。Landau证词说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他应该给Gurley做CPR(按:检方Memo里并没有说Landau证词说梁也知道这个规定,他仅仅证词自己知道;梁是否知道这个规定,从Memo里不得而知)。Landau和梁都没有给Gurley做CPR,而且没有呼叫救护车。
·
接下来,(似乎另一)邻居证人进入第四层楼楼道,看见两位警官在第四层楼(按:不知为何他们从第五楼到了第四楼),并听见他们正准备报告(Landau慌张催梁报告,梁慌张问该楼地址)。该邻居告诉了梁地址
·
在
11:19:46 pm,梁的 radio
call 被收到到,梁报告说“Pink House, post one”,并于11:19:57 pm 和 11:20:24 pm再次报告。
·
同时,一位叫 Zelekov的警官大约于11:15
pm 通过911系统收到有人中枪的报告并得到准确地点,并立即驱车前往(按:911 call于11:14:46
pm接通,不得不赞一下)。Zelekov赶到时,一些别的警官也同时赶到。
·
这些警官从同一楼道冲上四楼,看见梁警官站在四楼,就问发生了何事。梁回答说
“I shot him accidentally” 并指向五楼。
·
Zelekov 赶到五楼,发现
Butler在做CPR,就命令另一名警官结过来做CPR,并自己于11:21:07
pm 呼叫救护车 (“rush the bus”),并于11:21:10 pm 和11:21:19 pm再次呼叫。
检方2015年4月29日的Memo中,同时强调以下关于梁警官接受过的和扳机安全和急救的相关训练:
2016年庭审
根据 Gothamist 网站和其他网站,梁案庭审中披露的细节大致是:
·
检方对梁警官为什么没有尽力抢救Gurley比为什么违反操作程序而走火更着力 (http://gothamist.com/2016/01/26/akai_gurley_trial_liang.php)
o
The prosecution argued that he “violated his
training” and “showed indifference to Gurley as he lay dying.”
o
“Instead of doing all he could, Liang didn't
call for help, he stood there whining and moaning”
o
The several minutes that Gurley lay dying with a
bullet wound to his chest in the NYCHA stairwell, Liang never alerted other
officers that a shooting had taken place.
o
“When [his partner] urged him to call in the
shooting, Liang cared only about himself”
·
Zelekov警官证明梁警官心理素质很差,当场惊慌得不知所措(“Frozen”)(http://gothamist.com/2016/01/29/akai_gurley_liang_trial.php)
o
“He was frozen when I first encountered him
before I took his firearm,” Zelokov testified.
o
“I took the officer out of the stairwell and
into the hallway. He was shaken up, he was pale, he became unable to stand on
his feet and I had to sit him down.”
o
Asked if Liang was capable of doing police work,
Zelokov said "no."
o
Asked more specifically if Liang might have been
faking this demeanor, Zelekov again said “no.”
·
Landau 庭审中证词他和梁在八楼争执了四分多钟(http://gothamist.com/2016/02/03/akai_gurley_trial_liang_partner.php;
而在检方2005年Memo中,Landau说是两分多钟,“The officers argued
back and forth for about two minutes about who should :report the shooting to
their superior officers”)
·
在2016年2月4日的cross
examination中,Landau出现严重不一致证词(http://gothamist.com/2016/02/05/liang_trial_gurley_shooting.php)
o
“Do you remember telling ADA Fliedner and ADA
Alexis that it took 30-40 seconds back in that hallway?” defense attorney
Robert Brown asked Landau. “I do not recall,” Landau answered. When asked to
review the transcript of his statement, Landau agreed that he had said there had only been 30-40 seconds in the
hallway.
o
“You heard Officer Liang say on the radio that a
police officer had been involved in a shooting,” defense attorney Robert Brown
told Landau, referring to a transcript from an NYPD interrogation done only days after the shooting. “Yes,” Landau admitted, contradicting his earlier testimony, when he claimed Liang never
alerted their superiors.
·
在2016年2月4日的cross
examination中,Landau也像Zelekov警官证明梁警官心理素质很差,当场惊慌得不知所措(“Landau also testified that
as both officers were driven in an ambulance to Jamaica Hospital, Officer Liang was distraught and that his
mental condition deteriorated rapidly after finding out that Gurley had been
shot.”)
·
在2016年2月4日的cross examination中(http://nypost.com/2016/02/04/partner-reveals-why-he-didnt-try-to-resuscitate-man-shot-by-nypd),Landau供认NYPD在训练CPR 时候极其马虎 (“‘How much time [during training]
did you spend on a mannequin?’ the partner, Shaun Landau, was asked by Liang’s
defense lawyer, Robert E. Brown. ‘Not sure,’ Landau admitted. ‘Less than two
minutes?’ the lawyer asked. ‘Yes,’ Landau answered.”),并在结业时作弊 (“Landau said the NYPD’s CPR
training was so lax, instructors handed
out the questions and answers in advance of the written certification exam.”)。梁警官CPR培训时的同僚也提供类似供词 (“A defense witness, Officer John
Funk, later backed Landau’s claim, telling jurors CPR training was equally
lacking when he and Liang attended the same 2013 academy class. Some 300
recruits crowded into an auditorium with just eight mannequins, and everyone
passed, Funk said.”)。
·
梁警官供认自己的 CPR培训也存在极其马虎和结业时作弊的问题 (http://gothamist.com/2016/02/08/liang_weeps_testimony_gurley.php;
““Did you learn CPR at the police academy?” Liang’s attorney, Rae Koshetz,
asked her shaken client. “Sort of,” Liang replied, explaining that his class
had been fed the answers by the police academy instructor, and had never been
trained for CPR with a dummy.”)
·
梁警官同时供认自己根本没有读过持枪安全的培训手册 (“Liang also admitted that he
‘never really touched’ his firearm training manual, and that he learnt mostly
about firearm safety from Powerpoint presentations.”),而这些都是检方Memo中提出的证据,认为梁应该知道怎么正确操作手枪。
·
2016年2月8日庭审最后一天,检方指控里梁后来跑进楼道找子弹casing是为了”cover up”,同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closing
argument (http://gothamist.com/2016/02/09/liang_trial_gurley_closing.php)
o
“‘He went to the stairwell to find the shell casing, to keep this quiet. But when they found
Akai Gurley on the fifth floor landing, they realized that they couldn’t
anymore,’ Alexis told the jury.”
o
“‘Peter Liang fired a shot right where Akai Gurley stood,’ said Assistant
District Attorney Joe Alexis during his closing argument. ‘He fired a shot because he heard a sound.
Akai Gurley is dead because officer Liang heard a sound… a sound [Liang] can’t
even describe.’”
·
第二天,2016年2月9日,梁警官的律师就检方的closing
argument向法官递交了一个动议,要求裁定因为这个closing
argument 中的不当指控和语言造成了 mistrial。法官驳回了这个动议(http://www.wsj.com/articles/mistrial-motion-rejected-in-officers-manslaughter-case-1455132466)
o
“Ms. Koshetz said Mr. Alexis had ‘accused
Officer Liang of what amounted to intentional crimes, of deliberately pointing
the gun at Akai Gurley with the intent to shoot, which is not the charge.’”
o
“On several occasions in his closing arguments, Mr.
Alexis said Officer Liang ‘had to know’ that the sound that startled him in the
pitch-black stairwell was a person, and that the officer had pointed his gun at
the sound and fired. It was the first
time in the trial that the prosecutors had suggested that Officer Liang pointed
a gun at what he believed to be a person.”
·
当检方让所有陪审员一一试用检验梁手枪的扳力时,梁的律师没有向法官提出抗议 (http://www.newsday.com/opinion/an-inept-defense-hurt-peter-liang-1.11466400
“Their second was not objecting when prosecutors had each juror handle the gun,
both during the trial and deliberations.”)。这一点是辩方律师严重的庭审程序上的错误,可能造成上诉中没有机会抗议陪审员对梁手枪扳力的感觉是无效证据。
陪审员的裁定
虽然陪审团达成一个一致结果,但他们达成这个结果的具体原因并不一致。
·
有的陪审员说
11.5磅力的扳机并不难扣动,有的却说很难
o
“We knew his testimony wasn’t completely true,”
juror Carlton Screen told the Post, noted that it was very difficult to pull
the trigger. (http://gothamist.com/2016/02/13/nypd_fires_partner_of_officer_who_k.php)
(按:Carlton Screen是陪审团中唯一一名黑人,并已经69岁。很难想象,各个年龄不同的男男女女,包括69岁的老头,来主观感受并评判11.5磅力的扳机是否很重是合理的。同时,无论如何这个逻辑也是错误的,因为如果这个实验是企图用来证明当时梁警官有没有可能轻易走火,那么试枪的所有陪审员都应该和梁警官有相似指力来扣动扳机,否则没有意义。而这十二名不同年龄的男女,肯定基本不会和梁警官一名受过正规训练的年轻男士在扣动扳机时指力相同。而这个关键问题的不合理性应该已经造成了mistrial的可能。当时只要有一名junor的结果改变,本案就应该已经流审)。不幸的是,我们现在知道梁的律师在庭审中没有就陪审团试枪提出objection,而这一点是辩方律师严重的庭审程序上的错误,可能造成上诉中没有机会抗议陪审员对梁手枪扳力的感觉是无效证据,不能证明任何事情。
o
Juror No. 9 said he’s fired guns plenty of times
before, and it wasn’t hard for him to pull the trigger. “Even with the extra pounds, it’s not that
hard to pull,” he said — but he didn’t believe there was anyway the gun could
have gone off accidentally. (http://www.nydailynews.com/new-york/nyc-crime/peter-liang-finger-shouldn-trigger-jurors-article-1.2529788)
·
对陪审团达成罪成的结论,梁警官的错误到底是因为把手指违反规定放在trigger上,还是如检方在closing argument里面所说,听到声音,主动/有意朝声音开枪?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 mens rea不一样。
o
“The
shot, that was the most important part of this case,” juror No. 10, Carlton
Screen, told the Daily News. “From the
experts, through their testimony, a shot
cannot be discharged unless your finger is on the trigger,” said Screen,
69. “If the shot never occurred, we wouldn’t be talking now. (按:听上去Carlton Screen只是认为梁的错误不该违反规则把手指放在扳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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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believe that it was a mistake he made, putting his finger on the trigger,” said juror
No. 9, who asked that his name not be u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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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审团有没有正确运用相关的法律标准?如果梁的错误是不该违反规则把手指放在扳机上,那么受到惊吓开枪,mens
rea应该达不到“consciously disregards a
substantial and unjustifiable risk”这个标准,特别作为一个新手在一个顶级危险地方黑暗中巡逻
o
He said all the jurors knew Liang did not mean
to hurt Akai Gurley, but at the end of the day, an innocent man was dead. (http://www.nydailynews.com/new-york/nyc-crime/peter-liang-finger-shouldn-trigger-jurors-article-1.2529788)
(按:这个听起来和Cathy Dang这个bitch的逻辑一样,因为梁警官造成了一条人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负责。如果陪审团里大多数人逻辑是这样,他们明显错误运用法律,因为manslaughter的recklessly的mens rea的标准比negligent高,这种逻辑本身没有检验mens rea的requir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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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really pray for Liang. I didn’t want to
convict him, but he needed to be held accountable,” the juror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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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le Liang didn’t mean to hurt anybody, “Did
his bullet take Gurley’s life? Yes.”
梁案法律问题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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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明显同时寻求“开枪”和“不救援”两项可能满足 “recklessly”的标准,也就是
“aware of and consciously
disregards a substantial and unjustifiable risk that such result will occur or
that such circumstance exists. The risk must be of such nature and degree that
disregard thereof constitutes a gross deviation from the standard of conduct
that a reasonable person would observe in the situa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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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审团好像基本都是就开枪这个问题找到
“recklessly”而给梁警官定罪。但这些都是
off the record,上诉时候,检方一般还会对“不救援”这一项继续争取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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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就“不救援”这项的指控是指很长一段时间,包括从Gurley中枪倒地开始算起 (“showed indifference to Gurley as
he lay dying.”; ) 这里有明显逻辑错误,因为梁警官一开始跑出八楼楼道并和Landau争论的时候,虽然Gurley已经中枪并躺倒在五楼,梁警官和landau都不知有人中枪,这个时候延误的时间,和 “recklessly”没有任何关系。在发现Gurley中枪之前,梁警官应该只是为走火本身违反规则而惊慌失措。从发现Gurley中枪到梁最终用Radio报告,最多只有四分钟左右的时间(邻居于11:14:46 pm 打通911,然后又做了一些和 EMS operator 对话,然后回家拿毛巾教Butler止血等事后,才看见梁和Landau从楼上下来,而梁最晚也在11:19:46 pm 用Radio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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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警官的各种惊慌失措表现 (八楼的表现,Zelekov警官的“frozen”证词,和后来Landau的“distraught
and that his mental condition deteriorated rapidly”证词),足以证明他的心理素质很差,遇到重大事件无法集中精力像正常人一样来救援
Gurley,而不是有意见死不救。这个应该是很强的证据来 negate 他有 recklessness的mens rea。同时,他的这种心理素质,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违反规定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因为很有可能作为一个新手在一个顶级危险地方黑暗中巡逻,心里十分害怕(按:不知辩方在庭审中有没有就梁的心理问题提供专家证词)。这种解释,可以negate他的mens 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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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PDconfidential
网站今天报导说(http://nypdconfidential.com/print/2015p/150216p.html),一名纽约检方高级内部人士曾匿名透露给媒体说,他认为开枪本身不是大陪审团决定起诉的原因,而梁在发现Gurley中枪后四分钟内没有作为才是起诉真正原因 (According to a top prosecutor from another borough, what Liang did — and failed
to do — in the four minutes after the shooting led to his indictment. “He couldn’t
explain those four minutes,” said the prosecutor, who asked for anonymity.
“That to me is what got him indicted.”)。 但我们已经看出,至少有两种方式可以解释梁在那几分钟内为什么没有对Gurley施救,从而排除mens rea。首先,他的严重心理素质缺陷这一点,可以证明他当时惊吓中头脑无法正常运转。其次,梁对CPR技能的掌握不足或根本不会,使得他判断认为需要专业医疗人士抢救Gurley。这一点,他已在庭审中供证(“I felt the best way to get help
for him was to get professional medical help,” http://gothamist.com/2016/02/08/liang_weeps_testimony_gurley.php)。这个当然不是故意见死不救,而是因为他确实无法去乱救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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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方最后的closing
argument,突然改变策略,提出一个一直都没有提出过的理论(梁警官有意朝声音开枪),而庭审中间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来支持这个理论,且最后陪审团中显然可能有人bought这个理论 (“We
knew his testimony wasn’t completely true,” juror Carlton Screen told the Post,
noted that it was very difficult to pull the trigger. “I don’t think we hit it
like that, that he was an intentional liar. But we all agreed he wasn’t being
truthful.”) 。虽然Chun法官拒绝了辩方翌日的motion,这个问题有非常强的可上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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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dau的证词有几处不一致。不知为何不
imp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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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的时候NYPD出现了一个对梁警官有利的新情况,但2月5日法官拒绝把这个发展admit into evidence
(“Court began Friday morning with a new wrinkle in the trial: Thursday night,
two NYPD officers were shot during a vertical patrol in a NYCHA development in
the south Bronx. Liang and Landau were performing a similar patrol when Liang
shot Gurley in November of 2014.” http://gothamist.com/2016/02/05/liang_trial_gurley_shooting.php)
。如果辩方 properly preserve了的话,这也可以成为上诉中的一个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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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jury
对manslaughter in the second
degree的法律标准,具体说来 “recklessly” 的标准的运用,比较可疑,肯定要全力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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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庭审中有相当多的证据证明整个NYPD的训练系统有严重漏洞,包括训练不足和帮助学员作弊过关,梁的律师应该当场发现一个非常好的argument。这个就是,检方整个case都基于梁是个受过良好训练的警员,所以应该知道这,知道那(如何用枪,如何抢救)。当然,在美国的很多法律中, constructive knowledge 和 actual knowledge 有同样效果,也就是说检方可以 argue梁 knew or should have known 那些规则或规定。但是检方好像连 “should have known” 这个constructive knowledge也没有真正证明,而完全依赖于“梁是一名警官”这个事实来满足这个假设。但因为这里最终目的是要证明梁的 mens rea,“梁是一名警官”这个事实是不够的,而必须是“梁是一名合格警官”这个事实才能满足 “knew or should have known.” 已有的证据应该都是证明反面。对于CPR,有三名警官的证词,包括一名和梁一起参加培训的警员,证明梁不合格。对于持枪安全,梁供词他不仅没真正读过培训手册,而且似乎已经几百次错误操作(http://gothamist.com/2016/02/08/liang_weeps_testimony_gurley.php
“Liang
also testified as to why he had his gun drawn in the dark stairwell: ‘I’ve done
hundreds of verticals, and this was how
I always did it. There’s never been
a problem.’” 按:这里不是很清楚梁是指这几百次都是和发生事故这次一模一样操作,也就是说他几百次都把指头放在扳机上,还是说几百次都持枪巡逻而已。但从他最后加上的 “There’s never been a problem”这句强调来看,他多半指他几百次都把指头放在扳机上,因为如果仅仅是持枪巡逻而不把指头放在扳机上,本来就不会有什么“problem”)。无论如何,梁自己提供了证据他很可能不懂持枪安全。如果检方不能提供反证,比如NYPD定期考核梁的安全知识,那么检方没有meet the burden of proof。梁作为上岗时间很短的新手,可能从上岗起就没有接受过定期考核。现在没有 trial transcript,无法得知梁的律师曾经从这个角度进行辩驳,从而有上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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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要强调的是,刑法的 evidential burden 是最高的 “beyond reasonable doubt”标准,远远高于民法中一般情况下的 “Preponderance of Evidence” 的标准(也就是证明一件事发生,只需可能性过半,达到51%即可) 。面对上面的这些问题,陪审团是否真正正确运用了这个evidentiary法律标准,要从 jury instructions和 trial transcript 里面找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