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各種運動的折磨 家破夫亡 自己受虐瘋魔 苟延殘喘 晩年翻譯「葉草集」中國才女 知識分子趙蘿蕤】~魁省山寨·推荐

蒙城老張-101698  04/27   4024  
4.0/1 











「不要忘记历史,不要让妳无辜死亡亲戚的飘逸灵魂看见妳无知可怜又丑恶峥狞的嘴脸。」 (~魁省山寨) 对于四九建国后的各种政治运动,广大的中国群众忘记了它对文化的摧残与施放人性中的丑恶的可怕影响,因为它影响至今没有解脱。中国人民需要的不是简单地肯定和否定文革等各项政治运动,中国社会与民众他们需要的是揭示历史真相,深刻反思如文革等运动的成因。只有经过公开揭示真相后,让人民思考思辩,在支持和理性思辨之后的尘埃落定之后的肯定或者否定,才真正具备结果答案的说服力,才能形成整体民族的记忆,我们这个民族需要全体反思反省…。 中国人对文革以及作为文革思想基础的毛主义进行反思的需要,如同二次大战后德国人对纳粹运动和作为纳粹运动的思想基础的纳粹主义进行反思一样的重要。 没有反思,德意志民族不能在世界上重新站立;同样,没有反思,中国人则永远是政治思想上的侏儒,中华民族永远无法迈进现代文明之林。 无论事实是多么地不堪回首,其实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它就是如此的不堪,但是民族中总有一些人不愿意面对,不敢反思。经历过文革等政治运动的中国人对自己的行为不应该回避,应该让当下年轻一代了解历史真相,让他们从前辈的耻辱中吸取教训,深刻认识到这些政治运动对整个民族的伤害。文革不仅仅是发动者个人的错误或者罪行,也不仅仅是发动者周围的那个小集团的错误和罪行。文革是一个民族的集体疯狂:这个民族将一个有严重人格缺陷的领袖捧上神龛,并任其支配自己的命运;这个民族的多数成员都曾争先恐后地参与或者协助作恶,压迫社会少数;这个民族的成员既对他人进行诛心迫害,也厚颜无耻地抛弃自己的人格尊严。 反思文革,无法回避当时的领袖和人民大救星毛泽东至高无上的政治和精神权力。将领袖毛泽东送上政治权力顶峰和精神神龛的则是那个时期的政治精英。这些政治精英在毛泽东死后重返政坛,他们对在文革中遭受羞辱和清洗的经历耿耿于怀,但是却继续顽固地维持自己所参与建立的那个造神的体制。 不光是政治精英,那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中国人、甚至包括众多在历次政治运动中被迫害的人都参与了造神运动,因此多多少少也要对文革的肆虐负有责任,所以说,不要假装出来笃街,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在那里痛哭䜣苦,实质上我们都是受害者,又都是施虐者这一双重角色,不要说领袖,不要说别人,说说你自己,说说你的家族前辈为何随波逐流,泯灭良知。? 今天的中国,依然没有文革无辜死难者纪念碑。依然没有建国后历次政治运动中旡辜死难考纪念碑。直到今天没有公开公布统计在文革中遭受迫害人数,此工作至今在中国无法正常公正进行。美国政治学家苏扬收集和使用了公开出版的1520种县志中的文革死亡数字,以及各种 “内部档案”和回忆调查,他推断出中国农村至少有75万到150万人被迫害致死;同样数目的人被殴打致残;至少三千六百万人经历不同程度的政治迫害。 这是诸多类似研究中对文革被迫害者人数最少的一个估计。如此巨大的被迫害人群,加害者的队…,伍该有多么宏大?一个产生如此巨大的加害者的民族拒绝反思和忏悔,这难道不令后代蒙羞、令世界恐惧吗? 我们甚至看到有人将这一段时期,称为“艰难探索”,这是多么让人震惊无语,我们不禁要问:这個民族怎麼啦?!

 ~魁省山寨


















錢鐘書與趙蘿蕤的八卦傳聞:   錢鐘書心儀趙同學,也是當年趙的狂熱追求者之一,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赵萝蕤却根本看不上钱钟书。她曾这样评价钱钟书:“近来对某某的宣传大令人反感。我只读了他的两本书,我就可以下结论说,他从骨子里渗透的都是英国十八世纪文学的冷嘲热讽。十七世纪如莎士比亚那样的博大精深他没有,十九世纪,如拜伦雪莱那样的浪漫,那样的放浪无羁,他也没有,他那种搞冷门也令人讨厌,小家子气……”。





 


 【历经各种运动的苦难 家破夫亡 受虐疯魔 苟延残喘 晚年翻译《叶草集》中国才女-赵萝蕤】~魁省山寨·推荐

她是一位美女,在燕京大学,有校花之称;她是一位才女,在清华研究院,翻译《荒原》;她更是父亲的爱女,唯一的掌上明珠。可时代变迁,红色恐怖纷沓而至,她患上精神分裂,文革中丈夫自杀,被关进冤狱,种种磨难,缠绕于身,几乎将她摧毁。

  她是赵萝蕤(rui),一位历经沧桑的北大教授。



  杨绛晚年时说过:“钱钟书一生并非只爱过我一人。”曾有一个女人,让他苦苦追求,却爱而不得。钱钟书的忘年交陆灝也曾认为,《围城》中唐晓芙的原型,就是赵萝蕤。

  钱钟书写《围城》,对笔下人物无不嘲弄讥讽,唯独对唐晓芙呵护有加,并用“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这样极致的语言描绘他心中女神的模样。

  在那个年代,能进入大学的女生不多,而考进研究院的杨绛与赵萝蕤,更是在清华拿到奖学金的优秀生,绝对出类拔萃。在清华研究院,赵萝蕤比杨绛小一岁,却已是二年级的学姐了。

绿萝纷葳蕤,缭绕松柏枝

  1912年5月9日,赵萝蕤出生在浙江省德清县。赵父赵紫宸就读东吴大学,留洋海外,学业有成。归国后,在东吴大学任教。赵父为女儿取名萝蕤,源自李白的诗句——绿萝纷葳蕤,缭绕松柏枝。

  赵萝蕤7岁开始学习英语和钢琴,同年便进入景海女子师范学校就读,自小就接受西式教育。其父赵紫宸学贯中西,也是著名的杜甫研究专家,他亲自在家里为女儿教授《唐诗三百首》和《古文观止》等。因此赵萝蕤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语文成绩非常优秀。因为成绩太过突出,赵萝蕤便开始跳读,从二年级直升四年级;到六年级时,学业已经达到高三水平。但从初一直接跳到高三显然有点离谱了,再说,她年龄也确实太小,父亲便让了一步,让她跳到高二算了,小才女就这么任性。

  值得一提的是,赵萝蕤12岁那年,还遇到了一位名师,著名女作家苏雪林。苏雪林十分重视学生的写作能力,小才女遇大才女,在苏雪林的调教下,赵萝蕤作文水平,文学素养想不优秀都难。

  赵萝蕤之所以能这么跳读,还因为父亲赵紫宸当时担任了燕京大学宗教学院院长一职。赵萝蕤14岁那年,全家迁到北京,她高中毕业后就直接近水楼台上了燕京大学。在燕大,她再次遇上周作人、顾随、冰心等名师,之后又进入英文系攻读外国文学。当时英语教授桑美德开设小说课,指定学生阅读的英文原著,赵萝蕤几乎全部读过,因为这些书在父亲的藏书中都有,比如狄更斯、萨克雷、哈代等名家作品,这令桑教授惊讶不已。

  赵萝蕤不仅成绩优秀,而且长相出众,在燕大有校花之誉,且有个绰号叫“林黛玉”。

  赵萝蕤不到20岁就以优秀的成绩在燕大毕业了,年龄太小,咋办?父亲舍不得女儿小小年纪就上班,于是说:“要不接着上学吧。这不,旁边就是清华,去试试考个清华研究生吧。”

拒绝钱钟书的校花赵萝蕤,为爱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不屑钱钟书的清华女神

  大才女考清华跟玩一样。她几乎门门优秀,包括英语都是100分。但却有一门考了0分,就是德语,因为她没有学过德语。咋办?这时著名诗人、国学大师吴宓教授出来说话了:“行!德语等入学后再补吧。”就这样,赵萝蕤被清华破格录取了。还得到一年360元的奖学金。

  在清华的第三年,应戴望舒邀请,赵萝蕤开始翻译美国诗人艾略特的长诗《荒原》。艾略特的长诗《荒原》是现代西方诗歌的一座里程碑。这首现代派长诗,引用了33个不同作家的作品以及多种歌曲,引入36种(包括梵文)外国语……旁征博引,隐喻众多,晦涩难懂,且篇幅奇长,全诗5章400多行,诗作一问世,即在世界文坛产生了重大影响。

  只有23岁的赵萝蕤,却展现了一个译者的超高功底,将它传神地翻译了出来。隐晦的英文单词,变成了意蕴深悠的汉字语句。《荒原》中译本一经面世,赵萝蕤的名声震响文化界。一代大师邢光祖不吝美言地称其为“中国翻译界荒原上的奇葩”。一举成名,才貌双全的赵萝蕤妥妥的成了清华的女神级人物。民国篆刻大师、著名书画家、诗人陈巨来曾说:“在民国时代,大部分文化人心中的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第一名媛,既不是林徽因,也不是陆小曼,而是赵萝蕤。”光彩夺目的赵萝蕤更是成了扰乱一众青年男子心湖的那位佳人。



  当时追她的青年才俊也包括那位卓尔不群、拥有不世之才的钱钟书。钱钟书也是被清华破格录取的,他向来恃才傲物,也是位狂人。1933年,清华大学打算再次破格录取钱钟书为外文系硕士研究生时,他曾当场拒绝:“导师吴宓太笨,没有资格当我的导师!”然而钱钟书却对赵萝蕤佩服之至。他比赵萝蕤长两岁,当时也算是英俊挺拔、玉树临风,是众多才女追逐的对象。他在遇到杨绛之前,对赵萝蕤已经暗恋许久。一个是“百年难遇”的大才子,一个是“亘古少有”的大才女,本就是天上一对嘛!

  令人想不到的是,赵萝蕤却根本看不上钱钟书。她曾这样评价钱钟书:“近来对某某的宣传大令人反感。我只读了他的两本书,我就可以下结论说,他从骨子里渗透的都是英国十八世纪文学的冷嘲热讽。十七世纪如莎士比亚那样的博大精深他没有,十九世纪,如拜伦雪莱那样的浪漫,那样的放浪无羁,他也没有,他那种搞冷门也令人讨厌,小家子气……”这种评价,简直是对钱大才子的一种蔑视啊。

拒绝钱钟书的校花赵萝蕤,为爱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原来姐是颜控

  据清华教授吴宓回忆,当时燕大、清华的才子们,没有一个能入赵萝蕤的眼。那么这位大才女究竟喜欢谁呢?此人就是陈梦家。陈梦家后来被誉为中国近现代著名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诗人。然而人们问起赵萝蕤,她究竟喜欢陈梦家什么?她的回答令人大跌眼镜:“因为陈梦家长得太漂亮了。”的确,陈梦家有一双神彩奕奕的眼睛,鼻正口方,天庭饱满,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再加上他无与伦比的诗才,绝对是当时少女们的偶像级人物。被他的才气与帅气所折服,在赵萝蕤眼中,陈梦家的每一次出场都“风华绝伦”。


  陈梦家1911年4月16日出生。浙江上虞人,自幼在南京长大。父亲陈金镛,在南京金陵神学院任职。这与萝蕤的家庭,倒有相似。前世有缘。他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法律系。陈梦家16岁开始写诗,是“新月派四大诗人”之一,同时,在甲骨文、西周铜器及简牍研究方面均有建树,甚至还拿到了律师执照。1931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梦家诗集》。1932年,梦家来到燕京大学神学院修读。

拒绝钱钟书的校花,为爱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拒绝钱钟书的校花赵萝蕤,为爱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但赵家对这位女婿并不满意。陈梦家家境清寒,连生活费都不能自理,岂能让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此下嫁。并且,他所写的白话新诗,更是不足挂齿的雕虫小技。一个大男人放着好好的律师不干,净弄这些风花雪月的玩意,能有什么出息?赵紫宸虽然是位大教育家,但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传统的。赵萝蕤追陈梦家时,父亲还在国外。得知女儿追陈梦家时,赵紫宸很不乐意,他本来每月要给女儿寄80元零花钱的,此时便一生气,不给了!然而赵萝蕤毫不妥协,自己认准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阻止。陈梦家生活费拮据了,赵萝蕤便帮他解决。赵萝蕤钱不够了,她则向杨绛借钱以渡过难关。最终父亲也不得不投降。

  1935年,赵萝蕤从清华研究院毕业,转入西语系任助教;陈梦家在燕京大学,做了两年研究生后,也留校当助教。1936年1月18日,24岁的赵萝蕤和25岁的陈梦家在燕京大学举行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婚礼。校花的爱情终于尘埃落定,一对璧人令人羡慕。

  一年之后,抗战爆发,清华等高校迁往昆明,合办成西南联大,赵萝蕤也同陈梦家一起南迁,准备到西南联大任教。但当时联大有个规定,就是夫妻二人不能在学校同时任教,可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又不愿分离,因此赵萝蕤就做出牺牲,让陈梦家在大学教书,自己干脆辞职在家当家庭主妇。

  在西南联大八年,赵萝蕤这位惊世才女当了8年家庭妇女。当时条件艰苦,这位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可没少吃苦,她不仅要烧火做饭,还要种菜、养鸡、喂猪等,干各种杂活。不过她仍没有丢掉书本,她常常在琐碎的生活中挤出时间读书学习,提高自己的学识。她后来到云南大学附中任教,期间还翻译出版了意大利作家西洛内的反法西斯小说《死了的山村》。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拒绝钱钟书的校花,为爱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远渡重洋,战乱归国

       1944年秋,抗战即将结束时,赵萝蕤命运开始改变。当时经美国哈佛大学费正清教授和清华大学金岳霖教授介绍,陈梦家到美国芝加哥大学讲授中国古文字学,于是夫妻便离开联大,结伴到了大洋彼岸。

  在芝加哥,陈梦家当教授,而赵萝蕤又当起了学生,攻读比较文学,先后与周钰良、查良铮(穆旦)等成为同学。1946年和1948年,她先后获得美国芝加哥大学文学硕士和哲学博士学位。

  值得一提的是,赵萝蕤在美国很荣幸地见到了大诗人艾略特。1946年夏,艾略特从英国回美国探亲,陈梦家夫妻在哈佛大学会晤了这位世界诗坛巨子。艾略特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亲自为赵萝蕤书写了一段英文题词。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1947年,陈梦家先行回国,到清华任教。赵萝蕤因为攻读博士学位,暂时留在美国。第二年,赵萝蕤历经周折回到中国。当时国内还处在战乱之中,交通几近瘫痪,赵萝蕤经过多方努力,先是坐运兵船到达上海,接着又乘一架空运粮食的飞机,一直到1949年初才辗转回到北京,同丈夫团聚。之后,她到燕京大学西语系任教,朝鲜战争爆发后,燕大的美国教授纷纷回国,赵萝蕤接任西语系主任。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半生漂泊,79岁登上纽约时报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丈夫自杀自己入狱,79岁登上纽约时报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丈夫自杀自己入狱,79岁登上纽约时报

  此时的赵萝蕤30多岁,风华正茂。她本就才华横溢,又经过在美国的锻造,她踌躇满志,要为中国的文化事业大放异彩了。

  为充实师资,赵萝蕤报请燕大校长陆志韦,电聘芝加哥的小师弟巫宁坤,回国共事。初到燕园,巫宁坤住进陈家坐落朗润园内的一幢中式平房里。室外花木扶疏,荷香扑鼻。室内一色明代家具,都是陈梦家亲手搜集的精品。客厅里,安放着“斯坦威”钢琴。此刻,应是他们最畅意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赵萝蕤满怀信心,要以芝大英语系为蓝本,在燕大,建立一个优异的英语专业。此时燕大的西语系,以萝蕤为主任,拥有俞大絪、胡稼贻,吴兴华、巫宁坤。原以为,与琴书爱人友人为伴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静好下去。


  命运的巨浪打过来时,并非毫无预兆,从血腥的土改开始,而后是知识分子改造运动,一浪接一浪,那些单纯而清高的知识分子们又怎么能预料到,这个所谓的新中国接下来会无休无止的对他们斗争迫害。赵萝蕤的父亲赵紫宸被批,赵萝蕤自然也受到牵连,经常检讨个人的“资产阶级思想”;同时,丈夫陈梦家在清华也遭受猛烈批判,这些都使赵萝蕤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教学工作受到严重影响。

      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教会大学一律解散。燕京和辅仁,按不同科系,分别并入北大、清华、北师大,人员听候统一分配。于是,燕大的五位英文教师,除巫宁坤去南开大学外,其余四人去了北大。当萝蕤向小师弟巫宁坤,传达这一情况,禁不住失声痛哭。当初,是她,让巫氏放弃未完成的博士论文,万里来归。如今,看着小师弟任人摆布,却无可奈何。萝蕤泪水涟涟,说不尽的负疚。命运的无奈,已初露端倪。只是两人在相顾无言之时,谁也想不到,燕大的五名教授,除他俩外,其余三人,均在疯狂的六十年代,死于非命。

  院系调整之后,梦家被分配到中科院考古所,担任研究员。1956年,他用《殷墟卜辞综述》的稿费,约计8000多元,在钱粮胡同,买了一个拥有18个房间的四合院。

      1957年,反右风暴兴起。年迈的父亲赵紫宸再次被批,被一次次拉出去游行、检讨。陈梦家也因公开发表《慎重一点“改革”汉字》一文,“反对文字改革”罪名成立,被打成右派。遭受批判,忍受肉体与精神上的极大创痛,陈梦家还一度被下放到河南洛阳,耕地种田,艰苦劳动。

  赵萝蕤再次受到波及,性格耿直而清高的她感到了极大的侮辱,几经折磨,不堪重负,一度身患精神分裂症,被送往北京安定医院治疗。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打垮赵萝蕤。因为,她的爱人陈梦家一直在安慰着她;或者说,她也要安慰陈梦家。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在那个时代进行着无畏的抗争。经过治疗,萝蕤出院,恢复工作。1960年,她参与主编《欧洲文学史》。这本书,在恢复高考后,成为了大学的通用课本,堪称精品。

  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革开始。疯狂的年代伴随着血雨腥风,赵萝蕤和陈梦家,又遭受新一轮创痛。钱粮胡同的家,被抄。明清家具、拓片字画、古玩藏书,一扫而空。外来者,抢占房屋;作为主人,他们被赶到一间原本是车库的小黑屋存身。

  赵萝蕤身受刺激,精神分裂两次复发。但送不进医院救治,只能在亲属看护下,摔盆砸碗,大喊大叫。1966年8月25日,一群红卫兵再次来抄家。院子里,有人用铜头皮带,击打萝蕤,给她剃阴阳头。几天后,萝蕤又被疯狂的造反派拉到北大校园,遭受更加严酷的批斗和殴打。其中一人,最威猛凶狠,反复打萝蕤耳光。而此人,正是萝蕤的学生,并让其留校担任助教的年轻女性。

  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赵萝蕤与陈梦家双双精神失常,行为疯癫。赵萝蕤曾在日记里痛苦写下“今天早醒,又为梦家疯态所逼”。

  甚至,好友去家里拜访,昔日仪表堂堂的著名学者陈梦家,竟成了一副脸上挂着傻笑,蹲在凳子上抠脚丫的邋遢模样。

  在黑暗中游走太久,却看不到一点希望之光,承受不住这无尽的折磨与恐惧,陈梦家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吞服了安眠药自杀。好在发现及时,他被送到医院抢救。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陈梦家继续遭受打击。终于在“复活”8天之后,忍受不了侮辱的他再次选择自杀。1966年9月3日,陈梦家自缢身亡,年仅55岁。对这个令他备受侮辱的新世界,他已再无留恋。没有子女,独留妻子一人。

  梦家去世,萝蕤又一次精神分裂。她疯疯癫癫,又哭又笑。她在哭丈夫的离开,她又笑丈夫终得解脱。她在哭这世间只留她孑然一人,她又笑这世间为何如此荒谬。弟弟景心把她从那间小黑屋接走,与父母一起住在美术馆后街22号。谁能想到,才华横溢的美女,竟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病人?父母心如刀绞。爱人已逝,又无儿无女,赵萝蕤几近绝望,她犯病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没有爱人的呵护和安慰,整天被拉出去批斗、游街。后来,赵萝蕤被要求誊写所谓的革命歌曲,但她却在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誊写中写错了一个字。结果她被捕了,又受了5年牢狱之灾……

钱钟书爱而不得的北大美女教授,丈夫自杀自己入狱,79岁登上纽约时报

劫后余生

  苦难终于熬过去了。可赵萝蕤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多年前,她因翻译《荒原》名声大噪。多年后,她的世界竟然真的成为一片孤寂的荒原。

  她心爱的钢琴没有了;她大量的文稿,丈夫大量的诗稿和考古著作都被付之一炬了;她和陈梦家精心收藏的字画也消失了;家里的一切都被没收了……

  “拔笔”四顾心茫然。赵萝蕤出狱之后孑然一身,极为孤独。无奈,她只好搬回父母曾经住的四合院。可此时父母也都去世了。四合院也被人占了,她只有两间西向小屋,一张小床,一张小书桌,两三把椅子,便是全部家当。闲暇时,她坐在小屋里,听几首西方的古典音乐,即颇为满足。

  1983年,71岁的赵萝蕤回到北京大学,担任英语系教授和博士生导师。传道授业,既慈祥又严格。她依旧告诉学生“她过去总对丈夫说过的话”——人的精力只有那么多,看书就要看伟大的书。

  据作家叶廷芳回忆,赵萝蕤从来不谈个人苦难。但要时时服用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并且落下了嘴角抽搐的后遗症。

  令叶廷芳惊喜的是,从灾难中走出来的赵萝蕤,变得健谈许多。时不时约朋友喝杯清茶,打个“牙祭”,各种学术会议也都欣然应邀。

  课余时间,她就伏在卧室里的一张小书桌上,研究惠特曼《草叶集》的翻译工作。《草叶集》翻译完成时,赵萝蕤已经79岁高龄。《草叶集》译本一出版就再次震惊了中外学术界,直到今天,仍是翻译界里程碑式的作品。

  做为一代才女,青年时的《荒原》,老年时的《草叶集》,两部神作的翻译,已经让她的一生充满传奇,赵萝蕤此生无憾了。 

  1990年9月,萝蕤应邀回到芝大,以研究与翻译惠特曼为题,发表演讲。那是芝大百年校庆,并授予百年来成绩突出的十位校友,颁发了“专业成就奖”。萝蕤,是第一位获奖者。她甚至因此登上了美国《纽约时报》头版……同时获奖的还有连战,他是芝大的政治学博士。

  1998年元旦,在人们辞旧迎新的喧闹中,86岁的赵萝蕤孤单的离开人世,回归到属于她的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