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A，老板应该提防的杀手】（祝良律師隨筆No. 815）

在加州，一旦遭遇劳工诉讼，雇主就必须理智地考虑四大开销：一、劳工赔偿；二、PAGA罚金；三、原告的律师费；四、自己的律师费。

PAGA 是专门对付加州雇主的最厉害的杀手。它是一个诞生于2004年的很独特的法律制度，叫PRIVATE ATTORNEY GENERAL ACT，汇编于加州劳工法典§ 2698-2699.5。在加州，大多数华人企业是2004年以后设立的。很多老板根本没听说过PAGA罚金的事。此外，吃了亏的人和赚了便宜的人都不愿 意渲染这件事。所以，它还没有引起华人雇主的足够重视。

PAGA说白了，它是一个允许民替官执法的制度。

谁是民？员工。

谁是官？加州劳工与劳动力开发局(LWDA)。

执什么法？加州劳工法。

民事罚金通常是官府的事。但PAGA把权柄交给了私人，让私人充当“检察总长”的角色来执法 (劳工法典§ 2699(a))。PAGA生效之前，现在的雇员或前雇员，只能通过民事诉讼争取劳工法规定的赔偿，而违反劳工法的民事罚金，只能由LWDA执行。但 LWDA没有足够人力、财力执法，民事罚金的规定形同虚设，于是就有了PAGA，鼓励私人执法。

私人执法，得来的罚金要与LWDA分，私人得25%，LWDA得75% (劳工法典§ 2699(i))。你若有本事宰到一个很肥的雇主，全部员工和LWDA都跟着沾光。这是很多商家不愿意留在加州的原因之一。

PAGA让企业的守法成本大大提高，驱使企业往智力密集型、高利润的行业发展。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这些行业里的小企业，例如中餐 馆、洗衣店、装修公司、建材公司等，要生存，就不得不冒劳工法、税法的某些风险。但一旦缠上了PAGA的麻烦，几年的利润就付诸东流。

PAGA麻烦是怎么来的呢？有劳工法诉求的员工把雇主的违法行为报告给LWDA后，如果LWDA决定不追究，或者在收到员工投诉的30天内未追究， 那么员工就可以采取“PAGA行动” （劳工法典§ 2699.3）。所谓的“PAGA行动”，就是员工在州法院或者联邦法院起诉。如果原告赢了，原告除了可以得到劳工法规定的赔偿外，还会按照PAGA，争 得一份民事罚金。

PAGA的猎杀范围分三大类：（1）严重的违法，例如最低工资标准（§1194，§1197，§1197.1）、超时工资（§510）、吃饭时间 （§226.7）、小费（§351，§353）、工资细目（§226(a)）、员工报销（§2808）等方面的违法；（2）健康与安全方面的违法；（3） 另一些不太严重的、雇主有机会纠正但在法律规定时限内未予纠正的违法。对这三类违法的民事罚金程序略有区别。对第一类违法的执行，力度最大。

举一个例子：某建筑公司的两位员工告老板没有依法支付超时工资(OT)，并且在诉状里加了一个PAGA诉求，声称没有参与告老板的其他30位员工也 没有收到加班费，经过法院裁定这两位原告的诉求成立之后，其他未参与诉讼的员工也将收到PAGA罚金。关于超时工资的罚金，如果雇主是初犯，每人每个发薪 周期50美元；如果是再犯，是每人每个发薪周期100美元。这家公司每两个星期发一次薪水。那么仅PAGA的OT罚金就是32 (工人数) X 50 (每个发薪周期) X 26 (每两星期发一次薪水)，即41600美元。政府分75%， 即31200美元，工人得25%，即10400美元。

这仅仅是OT一项。凡是告老板的，通常都是七、八项，甚至十几项。

如果劳工法对违法事项已经规定了民事罚金的标准，那么PAGA罚金就适用已有的标准。如果劳工法对某个违法事项没有规定民事罚金标准，那么适用 PAGA标准，即：如果雇主是初犯，每位员工（和前员工）每个发薪周期100美元；如果是再犯，每位员工（和前员工）每个发薪周期200美元。

PAGA还规定，如果原告胜诉，被告还要负责原告的律师费和诉讼费。律师费是按照律师的工作时间计算的。这笔开销，可能比劳工赔偿的总额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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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良律师简介】
美 国最高法院出庭律师、美国注册专利律师。加州、纽约州、哥伦比亚特区(DC)执业律师。法学博士、知识产权法硕士、哲学硕士、电子工程学士。专业 领域: 专利/商标、公司/合同、地产/信托、签证/移民、雇主维权等。办公室在南湾San Jose,东湾Fremont, 中半岛Burlingame和三谷Pleasan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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