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绘前世左手写今生】【海的坚持是无边的容量】孟夏诗歌印象 作者:林程娜 by 彼岸
彼岸诗歌-2357 08/19 14974
孟夏——是夏天的第一个月,正处于生机勃勃的春天之后,也是承接新绿与希望的时刻,那么诗人孟夏的诗歌,是否也文如其名呢?带着这样的猜想,我翻开他的诗集《蓝色的家园》、《右手绘前世左手写今生》,一首首诗歌散发着生活体悟的阳光向我扑面而来——正如初夏的田野,更是奔放的海浪,带给我们崭新的生命律动和动感气场。
(一)海是摇篮:生命的原始注解
海是孟夏的摇篮。他内心的光线,从海平线开始,有着天生而广阔的视觉气质。甚至,诗写的状态,直接明示了海的元素。可以说,孟夏从头到脚都具有海的属性,而作为一个离开乡村而寄居城市的诗写者来说,他的写作又具有一种标本式的寻根意识。这样的诗写者,正是启用了内心波澜壮阔的密码,才轻松抵达绵长的堤岸、沙滩。在《献诗》中,他写下:“我写诗 稿纸上常常/开满 浪花和渔火……/潮水里我锤炼动词/沙滩上 我采集名词/波峰浪谷间我捕捉形容词。”孟夏毫无保留地提供了自己的诗写方式,他对海的热爱,是因为成长中聆听海的全部信息。孟夏出生在粤东一个小渔村,虽然父辈不是以捕鱼为生,但因为从小在海边长大,那咸味海风中的耳濡目染,让他的生活也散发出海的味道:大海的辽阔与包容、渔歌的质朴与嘹亮、渔村炊烟的鱼腥味,还有休渔季节里的蛰伏与等待。那故乡的土地、故乡的大海,无不凝结诗人心中诗意的坚守与期盼。走入宜居城市的生活,注定了孟夏将被故乡惊涛拍岸的海水吵醒,注定是一种若隐若现、似是而非的无眠记忆,从而使“大海”翻涌着更加猛烈的诗性意义。“一辈子与渔村相依为命的/腥味的炊烟/是一条归家的水路”,“最先醒来的/是海滩上一行/骨节粗大的脚印”,“船伸伸懒腰/岸便开始了又一次/坚实的守望 ”,“从海边来的我/对水一往情深……/在榕江边 我仍然是一条鱼”,“海 远离你/我依然用腌制的感情写诗/每一行诗泛着白白的盐花儿”。在大海边生活的经验,经由诗人“诗性的提炼”,人与物情感交融起来从而产生了通感。我想,海就是孟夏的精神武器,这特定的地理,成为了最明晰的诗歌导航,在蓝色的天空与大海之间,剪开了最为真实、朴素和力量的平面,如同出海捕鱼般的心情,追索着之于孟夏生命的原始注解。即便,诗人早已远离自已那大海边的故乡,但他却以诗歌的名义,泅渡抑或航行在他蓝色精神家园的大海里。
(二)爱的容量:爱是青瓷般的穿越
在海边长大的孟夏,深谙浅海湾的个中暗涌,在习习吹拂的海风中,觅得了青春中最为靓丽的脚印。让我们看看他内敛而又活力迸发的吐露:“对你的爱。我确认,是一个秘密”,“我用文字秘密筑造一座监狱,把你/囚禁在里面了……/我还要把围墙一寸一寸,加高/防止身怀绝技的你,成功越狱”,诗人对爱情的执着可见一斑,殊不知,以诗歌囚禁爱情真谛的同时,却也让爱的外在形式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就如“瓷质的爱情般”——“淬火而生/脆弱 忧郁 恍若吹弹即破”。在《青花瓷笔 》一诗中,他就开始怀有警惕之心,并用一管诗歌的“釉”开启了爱的新出口:“青瓷敞开的内心/次第怒放 像一场沉睡千年的爱情/被一管深藏不露的釉/轻轻唤醒 涅槃重生”,可见,诗人笔下的爱情是充满活力的,仿如生命初醒的时刻,万物展开它生机勃发的姿态,这是对生活中美与爱之精神观照所催发的结果。而上岸以后的孟夏,努力寻求了更为互补的鲜花载体。在他看来,一枝桃花的盛开已是爱情绽放的命定姿态,与桃花的相遇也成为一场重大的“意外”:“当我写到这枝桃花美丽的名字/我诗歌的瓷坛/便盛满深深浅浅的芬芳”,而面对夏日里盛开的荷花,他的眼睛就再也不愿离开了:“就让我蜕变成/一支清瘦的荷/挺立着,听取隔世的雨声/就让我折叶为舟/泅渡下一次轮回的夏日”。在诗人的眼中,爱人不仅是春天的桃花、夏日的荷花、六月的薰衣草、冬季的梅花,更是他心中珍藏的纤尘不染的绝世美玉。那些花的角色,弥补了他另一番的期待——观望,犹豫,徘徊,直至付诸倾诉的表白。在孟夏的诗歌中,“秘密”成为了磁铁,吸附着,等待一场爱的容量。
(三)古典修辞:墨绿的呼吸
孟夏的青春表达,让我们的嗅觉更加轻易地感受到中华古典的元素,它们是中国儒雅文化中被广受谱写与歌颂的对象。深入古典,是孟夏对中华符号的重新释读,一如他的《莲》《桃花辞》《荷语》《莲子心》《菊韵》《梅缘》等诗,明显带有鲜明的中国意象和精神底蕴。在他的诗句中,我们更加能读到这种对古典意蕴和审美传统的传承——如写桃花温暖的开放:“多年来/我已习惯于折一枝古诗中的桃花/习惯与与桃花对视/心灵的尘埃/悄然拂去”;如写莲般的爱人:“前世你该是亭亭玉立的莲/……你只默守着一阙如梦令涉水而来/邂逅之后 从上阙出发/争渡争渡/携手穿越下阙蔓延的百年。”如赞美梅花高贵的品格:“最冷的枝头上/你温一壶暖雪/迎霜伫立/驿站外桥边/横斜的疏影 脱尽铅华。”应该说,孟夏对于传统文化的回归,并不是简单的描摹和仿照,而是摆脱了传统诗词那种格律上的严格束缚,吸收了我国古典诗词当中意象鲜明和营造意境的优良传统,同时融入新的艺术观念和创作形式,从而使他的这些诗歌本质上具有了汉语诗歌新古典主义的特征,那些古老的中国意象、唯美的艺术追求,经由孟夏的诗写,无不传递出一种深邃而悠长的诗歌品读空间:“三千年后端坐在一曲琴声里/思绪依然被潺潺琴音淋湿/弦音滑落处 墨绿的呼吸/像水草一般深深浅浅。”这“墨绿的呼吸”,让我们更加新鲜地品味到孟夏持重的古典内涵和韵味。
(四)爱的器皿:爱是恒久承担
可以想象,被诗歌阳光晒得黝黑的孟夏,让我进一步看到他之于环境、时代的变迁、季节的嬗变也都无法改变他面朝大海的真实,在内心的异动中,是不同文化交锋、容纳或排斥之后的观望。在他的面前,是人类唯一共同的海洋,整个世界随之缩小,在孟夏的思想里自由地旋转。公共的文化价值关怀也随之产生,这是一种担当、责任,是人类诗写者共性的吟唱。这些令人哀愁的战场、人类的灾难,都发生在海的周边:在一首《遥望科索沃》的诗中,我们读到诗人对和平的呼唤,其对人类苦难的深切怜悯与爱在诗句的递进中流淌着: “每一棵不屈的小草/默默举起绿色的宣言/每一块血性的石头/铿锵着正义的声音/遥望科索沃/孩子们露珠般晶亮的憧憬被弹片击伤……”战争给世界带来的重大灾难,首当其冲就是对孩子健康童年近乎毁灭性的伤害,人类的爱与良知又将走向何方?诗人发出的正义声音令人动容。而在读到有关尹拉克战争的新闻时,诗人感到震惊并陷入沉痛的思考,为这个世界的平衡深深忧虑:“伊拉克在燃烧/巴格达在燃烧/熊熊火光中/世界倾斜了”,”战争 和平/只隔一个眼神的距离/灾难 幸福/只隔一颗子弹的距离 ”——在孟夏看来,世界之所以存在战争就是因为缺乏一种对人类抑或同类深刻而简单的爱,这种爱是抵达真正和平与幸福的必经之路,也是善意“眼神”所传递的对世界对人类的真情与理解。孟夏的诗写指向,大到对世界对整个人类深切的爱与怜悯,小到对自己祖国同胞所受苦难的关切,无不呈现出他诗歌所具有的深刻人本主义情怀,在《汶川,汶川(组诗)》中,他写下《汶川,我的心在痛》、《默哀,为戛然而止的生命》、《孩子,我不愿意为你写诗》、《书包》、《你把朗朗读书声带到天堂》、《写给孩子的诗》等感人至深的作品。这些国难题材的诗作,孟夏于不同时间段写下的作品里,我分明读到了一颗炽热善良的诗心,以及对国难之中感同身受的浓厚同胞情谊:“汶川 你轰然倒下的身躯/像巨大的陨石 把我的心/震撼出横飞的泪水 迸涌的血/以及无法抑止的悲痛”,“这颗蓝色的星球竟然那么小/小到没有一座城池的立锥之地/小到托不起一个生命的奔跑”,“今夜的灯下我的笔拿起来又一次次放下/……我宁愿折断我的笔 甚至/折断我执笔的手”,“你用生命撑起的蓝天之上/是朗朗书声照亮的天堂”。正是因为普遍价值的关怀,我们才从孟夏的诗歌价值取向中找到了更加明晰的线索,了解一个诗人为之诗写、为之愤怒和哭泣的真正缘由。认识一个诗人,更好的是——为了更恰当地把握我们所看见、所听见、所行动的启示。海洋,这是怎样博大的器皿?故而,孟夏和他的诗歌,也就不由得让人惊羡,让人亲爱了。
孟夏的诗是写得有重量的,他在思想的密度里,摆渡着心中厚重难解的哲思与诗想。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当他的诗歌在承载着重量的时候,无形中也增加了正解其诗歌的难度,无意中让读者在第一时间里,难以以一种更加舒畅开阔的阅读方式来准确把握孟夏和他的作品。因此,阅读孟夏,更需要耐心,需要站在大海边的立场,站在出海捕捞的那种带着希冀的心态,因为,我们不知道,在复杂的“海况”中,大抵有绝美的诗句和陈词,它们惊现的样子,如同在海滩上等待归来的渔夫,和他们渔船中的粮仓。所以,孟夏有时候显得孤独,如同一条深海鱼,潜伏在深深的海底,试图用他的诗歌——化解和承受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压力。或许,孟夏还在深海中流连忘返,但这是一个必经的路径。让放松的姿态协助孟夏的诗歌表达,能激发他在大海中长期规避风险的能量,我们必将见到一片更美的珊瑚,必将领受他诗中那绝胜的美意!
(林程娜,80后,广东揭阳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福建省漳州诗歌协会会员。)
孟夏诗歌
《献诗》
我是枕着涛声长大的
我写诗 稿纸上常常
开满浪花和渔火
在这个叫神泉的沿海古镇
大海是我诗歌的襁褓
潮水里我锤炼动词
沙滩上我采集名词
波峰浪谷间我捕捉形容词
海风中疾走的鸥鸟
啄亮我心中的句子
让我行云流水般地吟出
蓝色的诗篇和年轻的激情
在神泉镇 我是一个
与诗歌有关的渔家后代
渔歌滋养的肺活量挺大 音色特亮
提着语言的灯盏
我经年累月 不懈地捶打
粗犷而纯朴的情感
每一个黎明抵达之前
我已经在浪花上写下金黄的诗行
《渔村之晨》
最先醒来的
是海滩上一行
骨节粗大的脚印
彻夜无眠的渔火
揉揉红肿的眼睛
潜入蓝幽幽的梦境
暖暖炊烟
被一膛红通通的灶火
烹成一支黑黢黢的渔歌小调
船伸伸懒腰
岸便开始了 又一次
坚实的守望
《榕江边的鱼》
在榕江边 我仍然是一条鱼
一条来自大海
却要靠榕江水养活的鱼
每每 我水土不服
江水清洗过的胃
泛出海水咸涩的味道
空旷的身体里
厚重的盐分 一点点流失
缓慢的榕江在流淌着
而我 一条水边的鱼
却时时停下了疲惫的脚步
不停地喘息
然后 坐在明亮的水边
一言不发
当江滩的上空长满星星时
我闪烁成江面上的一层涟漪
卑微的心和小小的身体
试图融入每一滴江水里
或者 试图跟着他们一起流淌
去寻找顺畅的呼吸
然后 让水草般柔软的睡眠
在辽阔的江面上
静静沉没
《遥远的海》
海 远离你
你的呢喃依然在我的枕边潮起潮落
我的梦中依然拥有你清澈的名字
远离你
我依然用腌制的感情写诗
每一行诗泛着白白的盐花儿
狂放无羁的涛声
夜夜流过我蓝色的诗笺
远离你 但钢筋水泥丛林里的月缺月圆
依然与你情绪的起伏有关
奔涌的榕江与你的壮阔有关
这个城市每一寸土地迸出的激情
与你千帆竞渡的激越有关
远离你 我与生俱来的忧郁与执着
依然与你的深邃和沧桑密切相关
远离你 今夜我只好想象你就在我的窗外荡漾
有洁白的浪花恍若盛开
有清亮的潮音汹涌而起
汪洋恣肆的灯光里
我的头发长成海底飘摇的水草
《秋意渐》
来得及,或来不及成熟
一阵秋风吹起,秋就不由分说地来了
剪刀一般地,修剪满目的苍翠
在一天凉似一天的露水里
剪裁出,大地的坦荡、遍野的丰收
回报,年复一年耕耘劳作的乡亲
来得及,或来不及打点行装
色彩斑斓的乡愁,就不知不觉
落满疲倦的双肩,深入
咳血的肺腑
站在异乡的高处,我眼眶湿润
将整个秋天,望遍
《囚》
我用文字秘密筑造一座监狱,把你
囚禁在里面了。对这一切
你并不知道。也许觉察了,也
不在乎
可是我不管。我还要把围墙
一寸一寸,加高
防止身怀绝技的你,成功越狱
《桃花之约》
没有预约 与桃花相遇是一场意外
还来不及看清容颜
衣襟上落满的仆仆风尘
便被一片随风飘落的花瓣轻轻拂去
桃林深处
我一再地迷路
粉红粉红的花瓣雨
覆盖了我不觉晓的春眠
我不是唐朝的游吟者
写不出“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今夜 当我写到衣衫单薄的桃花
写到一支素雅开放的桃花
当我写到这支桃花美丽的名字
我诗歌的瓷坛
便盛满深深浅浅的芬芳
一千多年前的月光
触手可及
如水的月色里
我画了灼灼桃花
画了矜持的人面
画笔的背后
时光的隐语逐水而来
“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
许多年以后
重重叠叠的花影
是否已随水而逝
抑或是零落为点点红泥
《想起夏日里的荷》
想起夏日里的荷
想起与荷倾心的相遇
心事就洁净成一塘碧水
荡漾出一叶轻摇的采莲船
荷 凌空亭亭举起
盈盈的笑靥薄如蝉翼
却让我心旌摇荡
隐隐的暗香随风拂过
却无法淡忘
而叶子上浅浅的露痕
可是我世遗落的泪滴
羞涩的骨朵里
可藏着我隐姓埋名的爱情
今夜落满寒霜的月色里
就让我蜕变成
一支清瘦的荷
挺立着 听取隔世的雨声
就让我折叶为舟
泅渡下一次轮回的夏日
《莲子心》
在江南明媚的季节 你是
青葱般的女子 袅袅婷婷
深居一方水域
楚楚动人成风姿绰约的荷花
你是谁前世的红颜
谁是你今生的知音
你水一般温柔的劫
是谁 可以在劫难逃
路过你的水墨江南 迟来的我
只想抵达你内心的安静
不敢奢想人约黄昏后
不敢奢想你为我红袖添香 抚筝歌吟
风走过青石板路 而我将归去
如果你知道我风尘仆仆的忧郁
这一颗遗落阑珊灯火处的莲子心
从此 苦涩里溢出淡淡的馨香
《纸上的冬天》
一切都在删繁就简
省略春的葱茏 夏的繁华
秋的丰腴
省略阳光的明媚 河水的泛滥
树木更加简洁
野草更加直接
月色更加浅显
在时光的沉静里 缓缓上升
一切都在零落成泥
凋落色彩 凋落风景
凋落梦中的呓语 兼程的风雨
凋落万种的风情 跳跃的火焰
爱情不再繁复
心事不再琐碎
幸福不再模糊
尘世的冰凉和冷峻 渐行渐远
我在一张单薄的纸上写下冬天
冬天在墨迹未干的稿笺上
袒露出
冷色调的洁净和空旷
《孩子,我不愿意为你们写诗》
尽管 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诗人
因为对你们的热爱
孩子 我手中的笔
一次次写到你们银铃般的笑声
泉水般清澈的眼睛 月亮般饱满的小脸
一次次写到你们安宁的酣睡
睡梦中甜蜜的呓语 呓语里天使的说话
一次次写到你们的天真活泼
你们的调皮捣蛋 撒娇耍赖
你们与爸爸妈妈捉迷藏时焦急的呼喊
今夜的灯下 我的笔拿起来又一次次放下
放下了又一次次拿起来
面对被你们的热血浸染的汶川大地
孩子啊
我的笔只能写你们被惊恐垄断的微笑
被瓦砾深埋的朗朗读书声
写你们做得太长不再醒来的梦
生机勃勃的时光死一般沉寂
只能写你们的小手还紧紧握住铅笔
抓住来不及翻开的课本
写你们稚嫩的胳膊再也不能对祖国招展
写你们被废墟掩埋的幼小尸体
写你们拥挤地走在去天堂的路上
而我的笔啊 却无法为你们驱赶路上的黑暗
这样的诗篇 我一千次一万次地不愿意写
我宁愿折断我的笔 甚至折断我执笔的手
如果不得不写
就让我蘸着泪水颤抖着写下这么一句——
孩子 我爱你
我深深地爱着你!
《遥望科索沃》
遥望科索沃
炮火开放成复活节的“礼花”
支离破碎的蓝天下 硝烟弥漫
鸟群迷失了家的方向
血浆染红的巴尔干半岛呵
泥泞不堪
布满生命逃难的脚印
遥望科索沃
鸽子洁白的翅膀被炮火折断
肥沃的土地化为焦土 美丽的家园变成废墟
每一棵不屈的小草
默默举起绿色的宣言
每一块血性的石头
铿锵着正义的声音
遥望科索沃
孩子们露珠般晶亮的憧憬被弹片击伤
幼稚的脚步 刚学会蹒跚走路
就开始在逃难路上跋涉
万家灯火里的母亲们
再也不能宁静地呵护着孩子的梦
摇篮曲在夜风中颤抖
遥望科索沃
一支世代相传的歌谣
点亮南斯拉夫人民的心
歌唱生命 祈祷和平
在如潮歌声的涌动中
民族的气节凝聚为高山
强权和侵略零落碾作泥
孟夏,本名杨协亮,男,七十年代出生,左撇子,中文系毕业,公务员。诗歌作品以多见于地方报刊为主,偶见于《星星》《诗潮》《诗选刊》《诗歌月刊》《中国诗歌》、《中西诗刊》等,入选《2009中国诗歌选》等选本。著有个人散文集、诗集及诗歌合集,《关雎爱情诗》刊2014年度青年诗人奖获得者。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揭阳市作协常务副主席,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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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稿由林程娜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