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越来越接近你

很少说话

很少清扫门口的落叶

有时还会悄悄喜欢

走短路，来来回回

感觉你看着我

像我墙上的向日葵

把头转向太阳

这几年

我已不抽烟了

雾霾抽走了我的想象

有时一个人滞留在出口

什么样的季节呵

才会让我把心打开

我的确

接近你了

接近茂密的林子

过去很久的羊

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很像我的少年

跟着亲密父亲

          

我看着老去的山

就想起你

想起南坡的往后

和坡地开了落落了开的花

想起你点亮的灯笼

灯笼红色的理想

我看老去的树

就想起你

想你变瘦的身体

不变的信仰

一支笔

一张纸

是你唯一的财产

         

  

夜，天花板

一盏灯悬在头上

灯下，有我和我的影子

架板上，有盏煤油灯和父亲的像

油灯看着父亲，父亲看着油灯

我看着油灯和父亲

黑处我想油灯和父亲

父亲点燃了油灯

油灯点燃了我的向往

夜，十二月的夜

门外灯笼还挂着

灯灭了

父亲举起的灯杆已举过我的头

黑处的巷道

我和灯笼和父亲对话

灯笼亮走小巷

灯笼灭走大巷

十二月，我在靠北坡的林子里

看着我的羊群

父亲捡拾着柴禾

点燃了柴禾

我看父亲，父亲看着我

我的羊看着燃起的柴禾

我的父亲

我的油灯

我的羊群

我的影子在黑处找光

找一条能找到父亲的光

我的影子呵

我的羊群

父亲还在北坡拾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