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家9：难忘的打石佬】(作者: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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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我家9：难忘的打石佬
文:老古
开山采石，既是一份苦力活，又是一门技术活，可以把一个弱小的身躯，变得强健，又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人锻炼成为钢铁般勇士。
在一九七O年代，来仕坑村开山采石头的人，是来自安徽省的，村民们都称他们为安徽佬。
村里地安徽佬安排在我家老屋做饭吃，(我爷爷建的那栋泥土房)。那时，很缺粮食，特别是缺少大米，安微佬主要靠煮红薯来填饱肚子，生吃大葱大蒜。更好笑的是，在那个困难的年代里，百姓种的番薯仿佛也营养不良，个头都不大。
安微佬打石头很辛苦，活儿累，所以吃起东西总是狼吞虎咽的。有一次，我呆呆地站在桌子旁边，看见他们几个人坐在我家四方桌上，喝着白粥，吃着红薯，有说有笑的，也没有一个人肯拿一条细红薯给我吃，最佩服的是，他们连红薯皮也一起吃进肚子里，让我后来只能捡他们吃剩在桌上的红薯根了， 这个事，让我一直记在心里。
石山开采后，大坑里每天炮声轰轰，飞石满天，口哨声不断。持道每天进村来拉石头的拖拉机好多，拖拉机是声音大烟囱高的那种，司机一加大油门：呜呜……呜呜……，一团黑烟直冲空中，随风飘荡，往往人还没有入村庄就能听到它的叫声，村民们没少被拖拉机从梦中吵醒。
刚开始拖拉机入大坑里石场，是拉石头去水南建大桥用。选用原因主要是仕坑石山的石头品质很好，名声传得很远。
打石佬头脑聪明，他们打石，能根椐石山石头的纹路来开采，这样产量才能跟上去，出产量才大。而装石头上车时候，拖拉机的拖斗是跷的很高的，高度约1.2米，打石佬的石头还要求要装大的，有些石头确实很大，有时一车只装一块大石头。依当时的建桥技术要求石头当然是越大越好，打石佬们聪明，再大的石头他们也是有办法弄到到车斗上去。他们有时是用几根大木条斜躺在车尾上，然后，几个人又用钢钎借力把大石头翻滚上车的。
打石头是一门技术，灵活则通，死板则累。这些打石佬有办法打炮眼：挖空下面的石块，找到一个主脚点，由一个人用两个手握住一根炮钎，选定一块平板的石块，一直往里打; 另一个人拎起大锤对准炮钎，用力锤一下，之后握钎的人就趁机转动一下炮钎。 嘴里还在哼着小曲，一呀呀哟，二呀呀哼，为了减轻工作压力，打石佬是想尽了方法，工作着，又快乐着。
标准的炮眼打好后，就是准备用炸药去引爆，一个很小的雷管，把导火线插上一端，用烟火把它点燃，不能用明火直接去点，否则，很难点燃的。激动的时刻要到了，打石佬们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别遇到哑炮，如果遇到哑炮出现，后果会很严重。用迷信的话来解，就是怕得罪山神，所以，做山工的人，每次开山放大炮都会先用香烛去祭拜土地山神，当然，也有人不会相信这一套做法。
开始放炮了，有人负责吹口哨清场，提醒在附近山上砍柴木的村民，要撤到安全的地方去。
记得有一次，我和村友去砍柴，看见打石佬们，扛了13箱炸药放入炮眼。当然，爆炸威力惊人，浓尘滚滚而起，弹起的碎石飞到山上到处都是，危险的很。我和村民们都是躲在远处观看炸石头。而那一次成功爆破出来的石块，足足达到好几百方，打石老板自己都说，这确实是最成功的一次完美爆破。打石佬呆在山坑，为了他们心中的梦，扎营一干就是十多年。
进入一九九O年代，家乡村民建房的人又多了起来，石山开采也进入了现代化。釆石的工人已开始用风钻机打炮眼了，我已从学校毕业出来了，出于好奇心，也加入了打石佬的队伍中。
刚开始，我的力气还比较小，只能搬些小石头，力气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没多久我能搬动的大石头就越来越大。
打石头的活的确是很辛苦的，每天很早就有拖拉机来拉石头。天热的时候，我和几个工人暴晒在太阳下装车，石头被晒得滚烫，干不了几下，全身的衣服就被汗水湿透。天冷下霜的季节，石山上的气温又更冷，石头也变得更加僵硬，靠双手抓紧石头，举过头顶，用尽力气一甩，石头可能上车厢斗里面，
打石头我还是缺少经验，起初看到山上有石头，就想先炸开山皮，挖到较浅的石头先卖出去。余下的碎渣越存越多，没有及时清走，反而把好的石块淹埋在下面。
打石生涯中最难忘的是阿昌哥，他做事是慢工出细活的那种，为人很善良，老实，勤勤恳恳，在我做打石佬的那些日子，是阿昌哥陪我去开工最多的一个。
那时每天的工资才五元钱一天，但感觉却远比现在充实知足。
【作者简介】黄年孝，笔名老古，客家人，农民工，现居广东东莞市。中山齐速啃书会会员，中山民工文学社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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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老 古 图片:网 络 编辑:张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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