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与解放,和幸福的大多数

Charles-2147  05/25   9010  
4.5/2 

这个周末的头条新闻是博弈理论的重要数学家John Nash夫妇不幸车祸身亡。John Nash是一个著名的天才,也是一个著名的疯子。他在数学与经济领域划时代的贡献,他的精神疾病,尤其是他夫人五六十年对他的不离不弃,通过“Beautiful Mind”这部获奖电影,为大家所熟知。

天才与疯子之间,有没有界限?为什么那么多天才,成为了疯子?在微信上阅读Nash诺奖获奖感言。其中一段形容他终于从二十五年的严重臆想症中恢复:““于是我似乎又能以科学家的理性来思考了。然而,这并不完全令人高兴。这和一个身体残疾者恢复健康不太一样。因为理性思维事实上局限了我们对人与宇宙之间关系的思考。”

这句话让我想到了约束与解放的关系。解放力与约束力,是否是对于人性的两种关键的影响?

人的本性是有善也有恶。既美丽无比,也恐怖万分。所以既需要解放,也需要约束。既不能完全解放放纵以致失控;也不能绝对约束控制桎梏心灵。如没有约束,人心会疯狂;如没有解放,人心会枯萎。

这可能是为什么天才,疯子,有那么大的交集。心灵解放之结果。John Nash的前半生,就是思想,心灵,全方位的解放。以至于数学上的成就,双性恋,直至臆想疯狂。

人类几千年的历史,就是对人性解放与约束的历史。“解放”是放大发展人性中美丽的明亮的方面,“约束”是减小修正人性中丑陋的黑暗的方面。而复杂之处,同时也是有趣之处,就是只有一个人性。美丽的明亮的,与丑陋的黑暗的,只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There is a dark side of the moon。“解放”不可避免地同时放大人性中的黑暗;“约束”不可避免地同时限制人性中的光亮。这,是上苍设计人性的微妙之处?真是一个Beautiful Mind。

不同历史时期,有的是以解放为主流,有的是以约束为主流。但两者永远是作为矛盾的力量共存的。宗教为约束力的一种。艺术为解放力的一种。希腊罗马时期,人性解放为主旋律。之后一千多年的中世纪,宗教约束是主旋律。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之后,人性解放又成了主旋律。科学艺术日新月异,但如果不加以约束,人类也可能疯狂臆想,将自己带入万劫不复。

与一些其他的天才艺术家与科学家相似,John Nash也曾是双性恋。天才中的同性恋,双性恋的比例比较高。这是否因为他们的想象力没有世俗禁锢地解放出来?是否容忍尊重同性恋与双性恋,可能可以作为一块鉴定一个时代是解放还是约束的试金石?而所谓健康社会,就是在解放与约束中找到一个均衡点?(另类Nash Equilibrium?)


人类需要进展,需要一些超强解放的疯子,打破框框。同时也需要一些超强约束的力量,使人类不会超速出轨。两者可能都是人类社会赖以进步的源泉。所以看到疯子,我们要仰视。他们比我们心灵更解放。看到苦行僧,我们也要仰视。他们比我们心灵更约束。

因为我们,只是幸福而平庸的大多数。